她侧首，再度看向他。见他黑瞳如墨，深凝着自己，神色不明。她以为自己会打退堂鼓，却脑子一热，干脆抬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桑无渊没动，没移开她的手，就任由她捂着他的眼睛。半晌，终于开了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声音响在静谧又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有些低沉暗哑，也显得低醇磁性，撩人心弦。薄霜呼吸都紧了几分。心跳踉跄，她盯着他的薄唇，在给自己做着最后的心里建设。她是一个现代人，没有贞.操观念，对，现代人，新时代女性。她是一个成年人，她跟桑无渊都是，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没什么好羞.耻的，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她这不算是破坏人家感情，她跟他现在只是性，不谈感情。而且，对于古代男子来说，三妻四妾是正常，他们更没有守身如玉之说，所以，他应该也不会觉得对不起秦慕。她也不需要他负责，就只当是一/夜/情，谁也不欠谁。最重要的，她只要拿到画，拿到那副万民朝拜帝王图，她就可以回现代，她就离开这里了，跟他再也不见。心里建设做完，她便心一横，对着桑无渊的薄唇吻了上去。桑无渊明显身子一僵。薄霜边试探地亲了亲，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心里很紧张。她怕他一掌将她劈飞，她怕他将她扔出马车，她怕他......不愿。预期的盛怒并没有来，桑无渊一直僵硬着身子，没动，任由着她继续蒙着他的眼睛，也任由她笨拙地亲吻着他的唇角、唇瓣。见他这般，薄霜心里更是没了底。怕他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但又不敢放开他的眼睛。她稍稍放开他的唇，微微喘息。想了想，干脆征求他的意见：“王爷，可以吗？”

问完，她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看的霸道总裁文，这话好像通常是霸道总裁问小娇妻的：可以吗？到她这，反了。搞得她有种深深的错觉，好像她要把他给强.上了一样。桑无渊抬手捉了她的腕，将她蒙在他眼睛上的手移开。他看着她，深瞳映着风灯的灯火，有炙.热在跳动。“你想做什么？”

他问她。薄霜未答。明知故问。其实，她不是磨唧的人，也不喜欢太复杂的关系，更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和浪费精力的拉扯，尤其是男女。“给句准话吧，王爷就说做不做吧？”

她不想费心费力去撩.拨了，她不擅长。而且，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才会互不相欠。不然，她擅毒，随便下点药，就能让他就范，但她并不希望这样。桑无渊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极为罕见的震惊表情。她知道，震惊这话从她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也震惊她一个女人，怎比他男人还要猴急是吗？“你是不是中了媚.毒？”

桑无渊望进她的眼。因为她背着光坐着，他还特意侧了侧腿，带着她往光亮处转了转，去看她的脸。薄霜汗。“如果我说我中了媚.毒，王爷会给我解毒吗？”

她问。毕竟上回，他中毒了，她没给他解，而且还乱点鸳鸯谱找了蝶舞来。“不一定，看心情。”

桑无渊回。薄霜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会直接回不会。所以，有戏？“那今夜，不对，应该说此刻，王爷心情好吗？”

“还行。”

“那王爷就搞快点啊！”

磨唧个啥！是不是男人？“快不了，媚.毒解药的配方在王府，那，我们现在回去？”

桑无渊回道。薄霜汗。所以，鸡同鸭讲咯。她问的解毒是他给她解，他理解的解毒，是他拿解药给她解。“没有，我没中.毒。”

薄霜当即澄清。桑无渊也并无意外。他刚刚观察了一下，她也不像是中毒了的模样。所以，这个女人今夜为何如此反常？是因为今日他在龙吟宫说的那些话吗？他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就算欣喜激动，也没必要那般急切地将自己给他呀。他又不会跑！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吗？真是个傻女人！“你莫不是还在怀疑本王有隐疾吧？”

所以才这般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薄霜：“......”对于这个男人思维的跳跃和脑回路的清奇，她是服气的。略一沉吟，她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所以，王爷到底有没有呢？”

“那日你不是验证过了？”

“那日也不算真正验证过吧？”

隔着衣服碰一下，谁知道真假。就算是真的，谁知道是不是只是一瞬，对吧？桑无渊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还记得那日本王怎么跟你说的吗？”

薄霜睁着大眼睛，点点头：“记得呀，王爷说：今日便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你若还敢瞎怀疑，本王也不介意身体力行告诉你答案。”

薄霜边说，还边学着他的表情和语气。桑无渊：“......”“所以......”薄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桑无渊打断。“所以，你这是逼本王办了你！”

话落，他扬袖一挥，将茶几上的盘子和水果全部扫落到车厢里。然后双手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挟，放到茶几上，他倾身欺近。这一刻，薄霜想起她曾经奉劝蝶舞的话。千万不要轻易去怀疑一个男人这方面的能力。果然，千古定律。见他来势汹汹，她索性自己倒到茶几上，并展臂圈上他的颈脖。于是她又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分无语的表情。他低头，似吻非吻地噙上她的唇角，低沉含糊的声音自两人相贴的唇里逸出。“所以，到此刻，你还在怀疑，还觉得本王不能把你怎样是吗？”

薄霜微微僵硬着身子：“并没有，我只是......愿意。”

一句愿意，让男人的动作一顿。他放开她的唇，近距离地凝视着她，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彼此的呼吸交错。他微微偏头，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从未怀疑过王爷那方面，我是自己愿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桑无渊吻住，将声音堵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