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一帮叫花子有大用。“谢谢霜姐姐，我现在就去给他。”

拿了碎银，小蚊子就跑出了门。屋里只剩薄霜，她脸上轻松的神色这才敛光，变得凝重起来。皇帝一般不会轻易召见蝶舞这种身份的人，尤其是在蝶舞还在上工的时间，众目睽睽之下，紧急被带走。她有种感觉，他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有力的证据，或者是有了什么能让蝶舞说实话的法子。她忽然很庆幸，没有告诉蝶舞，她是薄霜，蝶舞一直觉得她就是秦慕。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端起杯盏，细细喝着，脑中快速思忖着一切可能，以及应对之策。......宫里来人的时候，薄霜正在静园的厢房里给石磊、小蚊子、张婆子、琳琅四人开会。他们以为来的是圣旨，不是。来的是晋华宫的一个小太监，晋华宫是十一王爷桑无霄住的地方。小太监说，十一王爷让来接她进宫给其讲故事。听到说是去讲故事，石磊、张婆子、琳琅和小蚊子都松了一口气，薄霜弯弯唇，没做声。薄霜跟小太监入了宫，也的确是去的晋华宫。只不过，在晋华宫里，她并没有看到桑无霄，而是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以及腰佩长剑冷脸站在边上的凤墨。再无他人。薄霜并不意外。她知道，说十一要她来讲故事只是一个借口，因为不想引起四王府的动荡，不想让外人知道。一者，桑无渊还在打仗，恐他收到消息，会影响作战。二者，她秦太傅孙女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被抓进宫，难免会引起对皇帝不好的舆.论。“拜见皇上。”

薄霜镇定自若，拂裙跪下，朝皇帝行了一个正常的跪拜大礼。“秦慕，可知朕找你有何事？”

也未让她起身，皇帝便开了口。薄霜摇摇头：“不知，请皇上明示。”

皇帝笑，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甚至带着几分寒意。“双帛你认识吗？”

他开门见山。果然。薄霜眸光微敛，面色如常道：“回皇上，自是认识，她给我治过腿疾。”

“是吗？”

皇帝唇角的笑意更深，眼里的寒气也愈烈，“自己给自己治？”

薄霜心口一撞。却也没有多少意外。她早就想过，召蝶舞进宫，应该就是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召她进宫，应该就是已经知道了她是双帛。但她肯定是不会承认，不排除，他只是在诈她。遂回道：“恕我愚钝，没明白皇上的意思，自己给自己治？”

皇帝听完就笑了，笑出了声的那种。“秦慕，你完全让朕出乎意料，朕以为你傻病刚愈，能及正常人，已是了不起，却没想到，你远比朕想象的要聪明、沉着。”

他以为，她进门没看到桑无霄，看到是他，应该会惊讶。没有。不仅没有惊讶，还丝毫没有害怕。一切都落落大方。然后，他以为他抛出双帛的问题，她会慌乱，就算不慌乱，至少会紧张。也没有。就像是这一切真与她无关一样。若不是有迷心香，若不是商离说了，那个叫蝶舞的女人也说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秦慕，朕还有很多公务要忙，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就是双帛，朕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商离已经说了，你不是小小，真小小已死，你是假的，你是老四的女人，那个叫蝶舞的女人今日也说，你就是双帛，你戴人皮面具，你用变声药。”

薄霜眼波微动。虽有心里准备，却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商离和蝶舞都是不会轻易出卖她的人。尤其是蝶舞，上次桑无寒那般收买她，都没能让她背叛她，如今更不会轻易出卖。连今日进宫前，都还想方设法带信给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她就是双帛说出来？只有一种可能，如她设想的一样，皇帝用了非常手段，用了不一般的让他们开口的法子。她是医者，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毒，或者蛊之类的。“皇上方才所说的这些，我只承认一点，我是四王爷的女人，其余的，都不是实情。我在四王府有吃有喝，养尊处优，做大小姐不好吗？我为什么要冒着犯死罪的危险，去步生莲画坊做工？我图什么？皇上不觉得这说不通吗？”

皇帝被问得一时哑了口。可很快，他就意识过来，不对，他怎么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了？遂冷笑道：“朕怎么知道你图什么？朕只知道，你就是双帛，证据确凿。你以为朕在这里跟你废话，是询问你吗？朕只是想搞清楚，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然，有两个人证直接指证，朕还用得着审你吗？早已直接将你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