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石磊提笔蘸墨,可来到纸上时,却又久久未落。他在写飞鸽传书给王爷的每日日报,他不知道怎么写。昨日,他跟小蚊子说姑娘临进宫前塞给他的信里交代了两件事,其实是三件。一件,不要告诉王爷,以免影响战事。一件,跟蝶舞确认,如果皇上已知晓她是双帛,且傍晚时分她还未回,就让小蚊子去散布秦家大火是皇上所放,现在又擒了她的消息。此两件除外,实则还有一件。那就是让他告诉晋风此事,让晋风不要担心,她自己能解决,并需要晋风帮忙做两件事。一,切不可告诉王爷,二,将所有京师发过去的,告诉王爷这件事的飞鸽传书都拦截下来,瞒住王爷,直到战事结束。信上她也写了原因,因为她觉得,京城里肯定会有人给王爷报信,包括王爷的人,也包括想害王爷的人,无论哪种,都会让王爷分心,影响战事,给王爷带来危险。所以,他现在要写两封信。一封报告家里一切都好,晋风可以拿去给王爷看的。另一封给晋风的。这个女人想得非常周到,说得也很有道理,只不过,他觉得,京师里应该没人会趟这摊浑水,没人会去传信,她有点杞人忧天,但,防患于未然,谨慎一点总归是好。所以,他愿意按照她的吩咐去办,哪怕日后被王爷生气、责罚。只是,他不知道晋风会不会听。毕竟晋风就在王爷身边,且对王爷忠心耿耿,让其欺瞒,他可能做不到。他在想该怎么组织语言,让晋风也听这个女人的。......三王府,厢房里炭炉烧得正旺,温暖如春。桑无焰坐在书桌边,铺纸研墨,眼神缥缈,不知在想什么事情。聂如烟只着一袭轻.薄里衣,蹑手蹑手走过去,伸出一双玉白手臂自他背后缠住他的腰身:“王爷。”
桑无焰回过神,扭头看向身后,见是她,便放了手中的墨条,将她拉到前面,让其坐到自己的腿上,笑道:“这青天白日的,穿成这样做什么?勾.引你的夫君?”
“妾身找人看过日子,说是今日宜怀孕生男......”聂如烟红着脸,低眸解着他腰间的锦带。桑无焰看着她,忽然想起那日在狩猎山的山洞里,也有一个女人跟他如此近距离相对。所不同的是,此时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提不起丝毫兴致,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却哪哪儿都让他心动,哪怕是手指的指腹轻按在他的唇上,都能让他心神一旖,起了反应。眸光微微一冷,他按住聂如烟不安分的手,笑道:“夜里吧,此时有要事得办。”
聂如烟自是不悦:“什么要事?”
“想必你也听说了,秦慕被父皇关进天牢的事,四弟特别在意这个女人,爱得跟个命似的,如今他出征在外,京师里发生的事,他肯定不知道,我没办法救那女人,但我至少得飞鸽传书告诉他,不然,他回来后肯定会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