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蝶舞已经出了门,桑无渊转眸瞥了一眼还木桩一般杵在那里的石磊:“还不去?”
石磊并不是不想追上去,而是有些犹豫,怕蝶舞又不理他,他去自讨没趣。但见桑无渊都这般支持他,遂信心大增,朝桑无渊行了个礼,又朝薄霜鞠了鞠,就也快步出了门。屋里便只剩下桑无渊和薄霜两人。“我去洗碗了。”
薄霜转身。“等等。”
薄霜回头。桑无渊自座位上起身,从袖袋里掏出石磊送过来的那个朱漆小木匣,走过来递给她:“千年火莲,听孙大夫说,对箭伤有奇效。”
她是医者,自是知道千年火莲的功效,同时,也非常清楚它的珍贵,千年难遇,也千金难求。“太贵重了。”
薄霜没有接。“你不是要教人做什么变美运动吗?那就让自己的伤赶快好起来,否则,本王不会让你开的,就算你坚持,本王也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开不成。”
薄霜汗。明明是好心送火莲给她的壮举,愣是被他霸道地说成了威胁。这男人!“那就多谢王爷了。”
薄霜伸手将木匣接过。桑无渊松开木匣的同时,手也未收回,而是顺势裹了她的手背,攥住。温热干燥的掌心温度瞬时袭上薄霜手背的肌肤,让她眼睫一颤,心跳就也跟着失了节奏。“而且,”桑无渊深目看着她:“在本王眼里,没有什么比你更贵重。”
话落,将手收回,也未多做停留,便转身往外走:“本王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
薄霜怔了怔,回过神,见他已出了门,连忙对着他的背影道:“谢谢王爷。”
桑无渊没接话,也没回头,脚步不停,径直出了院门。薄霜收回视线,垂目看向手中的木匣,打开。一枚已经冻干,却保护得很好的火莲躺在里面,她静静看着,微微失神。......薄霜洗完碗,烧水沐浴,然后,将那枚火莲捣成粉末,轻轻撒了一些于胸口的伤上,剩下的用瓷瓶装好。包扎完伤口,她又给炭炉加了些炭粒子,就坐在桌边拟跟蝶舞的合同。合同写好,也没什么睡意,她又开始设计瑜伽的传单。古往今来,无论做什么生意,宣传造势都很重要。何况在这里,根本没人知道瑜伽是什么东西,就更加要加大宣传力度。设计了几个方案,最终,她决定就用最简单直接的那个。画了几个女子身形,有胖的,有含胸驼背的,有体态不好的,有颈肩酸痛的,最终都归于一类,一个完美的女子身形。做完这一切,她听到远处打更的在敲三更的梆子声,这才上榻熄灯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先去灶房生了火,将昨夜的剩饭放在锅里加了些水煮成稀饭,再去洗漱。洗漱好、梳妆完毕,稀饭也差不多了,她盛起来,把剩菜热了热,就将就吃了。吃完早餐,砌匠师傅就来了,给她带来了材料的预算方案,她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全权交给他去办了。是的,直接承包给砌匠师傅的。对于这块,她也不懂,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的精力要花在需要她做的事情上面。而且,她想过了,对方不敢坑她,在对方眼里,她可是秦慕,背靠桑无渊。砌匠师傅让一起来的几个劳力开始整地,自己去买材料去了。薄霜进屋继续画传单,准备等一会儿蝶舞来了,一起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可以用来做瑜伽垫的地垫,先买几块回来试试。蝶舞还没来,桑无渊来了,身着朝服,骑着白马,显然刚从朝堂上下来。“皇上让本王带你即刻入宫。”
“做什么?”
一听入宫,薄霜就来由地发憷。每次入宫,可都没好事。“据说是五王妃找了两个老王爷,老王爷找了皇上,皇上便说让你前去问一些话的,皇上还留了薄远志问话。”
薄霜眉心一跳。找她问话,还有薄远志。“所以,皇上还是怀疑我是薄霜是吗?”
桑无渊面色也有些凝重:“应该是五王妃咬定你是薄霜,说服两个皇叔去找父皇,父皇才让你前去,至于父皇有没有怀疑,难说,他的确疑心很重。”
薄霜点点头,秀眉微蹙。还以为这件事彻底过去了,没想到还有纠复。“没事,”桑无渊握了她的手,“好在师太也是你,所有的事你都一清二楚,当日怎么说,今日就还怎么说,而且,还有本王不是吗?”
桑无渊大掌的温度确实让她安心了不少,她点点头。“走吧,”桑无渊牵了她的手,往外走,“就坐本王的马。”
“王爷,”薄霜走了两步,脚步一停,“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
“王爷你想,问话的话,其实那日已经问得很清楚,而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没有徇私的可能,既如此,就没必要再问,因为重复问,还是一样的结果。两个老王爷都出面了,肯定不会是问话那么简单了,王爷觉得,证明薄远志跟我是父女关系最简单直接的办法的是什么?”
桑无渊眸光一敛:“滴血认亲!”
“对,”薄霜点头,“很有可能滴血认亲。”
虽然她一个现代人,非常清楚这种办法是很不科学、很不靠谱的,但是在这古代,他们却深信不疑。“所以,我去拿房里拿一点药,若他们果真滴血认亲,我就食下此药,食下后可以让我的血跟任何人的都不融。”
虽然滴血认亲不科学,但是,她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血跟薄远志的血不相融。万一融了怎么办,毕竟是生理上的父女,血型很可能一样,相融的几率也很大。所以,她必须用药确保不相融。桑无渊松了她的手,再她转身之际,又再度攥了她的腕:“此药对你身体有没有损害?”
别又跟上回那个万驴拉磨一样。薄霜弯唇:“损害倒是没有,不过,对我来说,确实有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