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和靳冰墨都甚是疑惑。尤其是见他这般一本正经。“什么话?”
薄霜问。桑无渊示意她:“你把茶倒好,也坐。”
薄霜莫名,依言将水壶里的开水倒到茶壶里,给他和靳冰墨一人倒了一杯茶。“茶叶一般般,二位凑合着喝。”
原本茶叶都没有,这还是昨日去买的。然后,就也在椅子上坐下来。“我们把关系理一理清,你们两人什么关系?”
桑无渊问薄霜和靳冰墨。靳冰墨:“......”薄霜:“......”原来把话说清楚,是说这个。“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义姐义弟的关系?”
见他们两个怔愣,桑无渊又兀自开口问道。“这样问吧,就是你,承不承认靳世子是你的义弟?”
他问向薄霜。薄霜不意他这般较真。“承不承认?”
桑无渊追问。薄霜看了看靳冰墨:“如果靳世子愿意,我当然没问题。”
“嗯,那也就是承认,靳世子呢?”
桑无渊又转眸问向靳冰墨,“你承不承认她是你的义姐?”
靳冰墨咬唇未语,看向薄霜。他喜欢她啊!虽然他知道他已经晚了,他们已不可能。“不想认?”
桑无渊眸色微沉。靳冰墨看着薄霜,见薄霜也看着自己,明显有些紧张,他弯了弯唇,垂眸,艰难地点了点头:“嗯,她是我义姐。”
薄霜微微松了一口气。靳冰墨抬眸正好看到,心口酸涩。他知道,如果不认她做义姐,日后她就会跟他保持距离,这是他还在画坊时就得出的认知,所以,当初他才会主动提出来拜把子的。“所以,你也承认你们姐弟关系,对吧?”
桑无渊指指靳冰墨,再次确认。靳冰墨“嗯”了一声,稚气还未脱尽的脸上明显写着不甘心。桑无渊看在眼里,却也未挑破。“好,那我们三人的关系就是,你是本王的弟弟,虽无血缘关系,但自从平南王被封为外姓王爷的那一刻,就等同于有血缘关系了,然后,你是她的义弟。”
桑无渊指指薄霜。“再然后,本王跟她是两情相悦的男女关系,这点,你承认吗?”
他问向薄霜。薄霜汗。不至于吧?不过,她也明白桑无渊的用心,是想让靳冰墨断了念想。她也不是会钓着人的海王,她也不喜欢拖泥带水。遂点点头承认:“嗯。”
桑无渊挑挑眉尖,眸底掠过一抹得色,对她的回应很满意。“本王跟你不仅两情相悦,且已有夫妻之实,这点,你承认吗?”
桑无渊又问。薄霜:“......”怎么搞得跟上法庭一样?而且,这问题问得......知道他也是为了让靳冰墨彻底死心,刚准备承认,就听得桑无渊道:“有何不好意思的,你以为靳世子不知道?你那一脖子痕迹早就告诉他一切了。”
薄霜汗哒哒。这男人简直了,搞得像是唯恐天下不知一样,原本人家可能根本没看到她脖子上的。“人家还只是个孩子,你够了哈。”
薄霜不满道。“他都知道喜欢你,怎么还是个孩子?”
桑无渊并不认同。末了,还问向靳冰墨:“你还是孩子吗?你不懂男女情事?你没做过春.梦?没看过密书?没见过春.宫图?”
靳冰墨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歪头咳嗽了起来。薄霜抬手扶额。“你自己方才说他是小屁孩。”
“本王那是......那是指他的生活能力方面。”
桑无渊反驳道。薄霜撇嘴,也懒得跟他争。“既然关系都已经理清楚了,以后就按照这种关系来相处,不要逾矩!”
桑无渊道。靳冰墨端起杯盏喝了一口茶水,才止住咳嗽。“我非常理解四哥哥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四哥哥的危机和不安,毕竟四哥哥比我老,我比四哥哥性格好,四哥哥会紧张也很正常。”
桑无渊:“......”薄霜也差点喷了。“本王是有多老?”
桑无渊问他。上回在步生莲画坊,他也这样说他,说他年纪一大把,说他是老顽固。“反正比我老,我比四哥哥青春年少是事实,这点,四哥哥难道不认?”
靳冰墨也不惧,反问桑无渊。桑无渊嘴角微抽。薄霜扭头看向外面,在他们两个看不到的方向憋住笑。“所以呢?”
桑无渊黑着脸沉声问靳冰墨。“所以,四哥哥的患得患失、诚惶诚恐,我懂啊,但是......”“诚惶诚恐是这样用的吗?”
靳冰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桑无渊厉声打断。“啊?不能这样用吗?”
桑无渊冷嗤,一脸讥诮:“你书怎么念的?”
“那就去掉,我懂四哥哥的患得患失,担惊受怕,但是,我觉得四哥哥未免太草木皆兵了点。”
“四哥哥说,以后我们就按照这种关系相处,不要逾矩,完全可以啊,就怕正常的姐弟相处,也被四哥哥认为是逾矩了。”
“比如,弟弟来见姐姐可以吧?四哥哥却谎说,出门了,不用见,甚至说没必要见,因为姐姐还是横眼睛、竖鼻子,没变。”
“又比如,弟弟帮姐姐干活可以吧?可方才我想帮她搬个炭炉,四哥哥都着急忙慌的。”
“还比如,弟弟关心姐姐可以吧?刚刚姐姐手烫了,我上前处理没问题吧,虽然我的方法可能不对,但四哥哥没必要推我跟推什么似的,若不是我年纪轻、反应快、平衡力好,我肯定摔个仰八叉。”
桑无渊:“......”薄霜继续憋。“我就问四哥哥,这些算不算逾矩吧?”
靳冰墨问桑无渊。桑无渊竟一时语塞。他看着靳冰墨,面色不善,语气也不善:“你是以弟之心做这些事吗?”
靳冰墨点点头:“当然。”
桑无渊凝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后才收回视线,端起杯盏浅啜了一口茶水。“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希望你永远保持这颗心,”桑无渊将杯盏放回桌上,抬眸看向靳冰墨,“否则,姐弟也不要做了。”
大概是刚喝了水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清润,但靳冰墨却是听得心口一颤。他明白他不是开玩笑,也十分清楚他说到做到。“知道了。”
靳冰墨不悦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