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将尸体拖出来,村民们就将从周围拾来的干柴全都丢进山洞里。害怕烧不死那些毒物,他们捡了许多的干柴丢进去,然后将手里的火把统统往里丢。这样做虽然残忍,但若这些毒物不除了去,村里定会遭殃。总不能等到毒物进了村里,再来除掉这些毒物。干柴不多,他们又弄了许多湿柴丢进去。山间卷起滚滚浓烟,村里的女人看见了纷纷捏了把汗。她们不知道那边起烟的原因,担心自家男人的安危。莫小落家里出了事儿,这天村里的人都没有出门上山,全都呆在家里。有的则在莫小落家里,一起陪着向氏聊天。“好好的,那边怎么起火了。”
“应该不是起火,若是起火了,这天都该红了。”
“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个山洞,别是拿烟在熏什么野物吧。”
女人们议论起来,心里有点担心。“好好的熏什么野物,不是去抓贼,这群男人咋这么不靠谱。”
“你咋知道他们熏的不是贼呢,万一是那个贼躲进了山洞里,他们用烟也能把他熏出来。”
“倒也是,只是不知道这个贼到底是谁。”
二月里太阳好,莫小落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向氏看着她们聊天,心里也没有那么忐忑了。被拖出来的尸体身体僵硬,早就没了脉搏。身上和脸上也被咬的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可是脚上的夹子还在,就能够证明他就是昨天潜入莫小落家里的那个贼。而他右手的那根断指,更如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村民们的心里。找来几根大树枝,又找来藤曼。捡小耗儿回家的时候,莫小落就绑过这样一个简单的担架。如今再绑,却是用来抬尸体的。洞里的火烧的很旺,里面传来阵阵毒物被烧焦的焦味。村民们捂住口舌,害怕这些气味里也有毒。可又不敢离得太远,里面有毒物侥幸跑出来都会被他们用木棍打死然后丢回火里。许久之后,火终于慢慢熄灭。洞里的毒物没有一个残留,全都被烧的乌黑,死的梆硬。几个人合力将那人的尸体放到她做的简单担架上,就打算将他抬回村里。刚走了几步,人群里就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这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木匠呢,就这样抬着进村不太好吧。”
“是啊,这人身上都是毒,抬回村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愿意将那人弄回村里的,不只是一个人。莫小落粗略估计了一下,起码有一半的人不愿意将这具尸体抬回村里。他们想的也有道理,这人尚不能肯定是不是木匠,是不是他们村里的人。而且身上都是毒蛇咬的痕迹,看起来很是吓人。众人商议之下,决定还是把那个人放在这座山的山脚下。待弄清楚了到底是不是木匠,就直接埋在这座山上。使几个人回村里找人,剩下的人便留在这里看着尸体。“小落,你也先回去吧。小姑娘家家的,守着尸体该害怕了。”
宋氏家的男人让莫小落回去,省的她害怕。她也想走啊,谁愿意守着一具尸体。可是,她实在是很想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木匠。木匠家里没有妻儿,父母也早就去了。村里不多的光棍汉里,就有他一个。从那边回来的人分了两路,一群人往莫小落家里来,告诉向氏等人那贼人找到了。另一群人,则先是去了柳村长家里,然后叫上他往木匠家里去。木匠家的门并没有锁,屋子里却异常整洁。“啧,这木匠什么时候把家里收拾的这样光亮了,从前我过来进屋都进不来,全都是他堆的东西。”
想要放松一下气氛,一个人轻声说道。柳村长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上次过来让他给我做几个椅子,家里还没这么整洁呢。”
虽然那是正月里的事了,可一个人过年家里都是脏乱的,忽然间变得整洁了不是很奇怪吗。几个人屋前屋后找了个遍,愣是没看到木匠的身影。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那具尸体八成就是木匠无疑了。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所以需要确认一下。柳村长的脸色难看至极,村里居然出了贼,还出了人命,他这个村长真是难当啊。又找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到木匠。柳村长就使人去木匠家的地里田里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他。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木匠了。长长叹了口气,柳村长带着他们去莫小落家里找人。村长出面,村里所有的人都被叫道了莫小落家里。罗氏原本呆在家里死活不肯过来,可耐不住村长让人来一遍遍的叫,还是去了。去了之后她也是躲在人群的后面,不肯往前去。村里人都来了,柳村长便把众人在山上的发现跟大家说了一遍。女人多胆小,听说在山洞里发现了许多毒物,纷纷脸色大变。待听倒毒物都被烧死了之后,才齐齐松了口气。村长说完那个贼人可能是村里的木匠的时候,后面的罗氏眼神闪烁了一下。将该说的都说完,大家便一起到了村外。柴刀锄头都带上了,就等着确认完尸体的身份,就把他埋在他丧命的山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那座山脚下,那么多人,愣是挤得乌乌泱泱的。莫小落看了看,来的人里面根本没有木匠,她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小落,你吓坏了吧。”
向氏和沈氏等人赶紧上前,担心莫小落看到那么多毒物吓到了。罗氏躲在人群后,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好,只是..娘,木匠叔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纵然心里有了猜测,莫小落还是想再挣扎一下。跟木匠打了数次交道,她真心觉得那个人还不错啊。就连她家的房子,都是木匠他们帮忙盖起来的呢。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了贼,还丧了命。“小落,你别怕。村长已经让人去木匠家里都找过了,可是..没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