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有哪个姑娘家敢随便观察男人的腚？更遑论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问他：你的腚怎么了。老嬷嬷大概知道自家侄女为何会挨揍了，这女人，是真虎啊！不止她二人惊呆了，便是在里面候着的几个人也被莫小落的话惊呆了。向氏更是连连咳嗽，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莫小落看了看向氏，忽而惊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受伤了吗？”
干咳了一声，赶忙换个说法。“一点小伤，不碍的。”
凌云也尴尬了一下，腚上的伤，还真是不好对人说啊。可是莫小落暧昧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乱起八糟的东西。她本来想说凌云要是受伤了自己有药的，可人家说不碍，自己也不好上赶着送药不是。“那就开始吧。”
寻了个地方，她大剌剌的就坐了下去。来找茬的姑侄二人对视一眼，这女人玩的什么花样？“来，跟我说说，你回去都是怎么告我的状的。”
她不仅坐下，还翘上了二郎腿。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上带包的那个侍女，笑得意味不明。“你怎么知道她告了你的状？”
凌云问道。莫小落看了他一眼，在他身后放了个凳子。“我以为比起这个，你更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受伤了的。”
凌云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那侍女左右为难着，一时不敢开口将跟老嬷嬷说的话讲出来。“说啊，有胆子告状没胆子说？”
看她那怂兮兮的样子，莫小落都要怀疑昨晚那个跟自己对着干的是不是她了。“这位姑娘好生厉害，我这侄女虽是个不中用的，却也不至于受你如此欺辱吧。”
老嬷嬷见她迟迟不开口，料定了是这坐着的女人将她打怕了。“我厉害？我欺辱她？”
莫小落却是笑了起来。虽然想到了会被倒打一耙，可她还是想笑。“你将我侄女伤成这样，难不成还想抵赖？”
“抵赖倒是不至于，她这伤的确是我打的。”
莫小落拍了拍手，又捏了捏自己的骨节。她真是后悔自己下手太轻，昨晚就该将她脑袋开瓢才是。“既然姑娘承认了这伤是你打的，那我老婆子也是个讲理的，只要姑娘肯跟我这侄女儿道歉，我便不再计较了。”
“你在想屁吃。”
莫小落啐了一声，这姑侄两一对不要脸的。“你说什么？”
老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你在想屁吃。”
她加大了音量，一字一顿的说道。“凌云大人，这到底是何处来的村妇，说话如此粗鄙。”
老嬷嬷气的脑袋都歪了，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你这侄女是被送过来服侍人的，可不是送来当主子的。”
不等凌云开口，莫小落便说道。“是，她是来服侍人的。可从未听过服侍人还得挨打，可怜我这如花似玉得侄女，差点就破了相了。”
老嬷嬷一脸哀色，仿佛下一刻她侄女脸上得包就要烂掉留疤一样。“她故意将我娘拉得跌在地上，害她头上摔了一个包，我赏她这一下都算是轻的。”
莫小落冷笑的看她，眸子里不带温度。向氏苦了一辈子，从前被谢氏那老婆子欺负也就算了，谁让她是婆婆呢。如今到了帝都，一个小侍女也敢欺负她。这莫小落必定不能忍，她肯定是要反击的。“从昨日凌云走后，你就对我母女两冷言冷语，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你却以为我好欺负。”
“今日将话说清楚了，你自跟凌云回去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莫小落说清了原委，也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婶子受伤了？她没事吧？”
凌云乍一听向氏被这侍女弄得跌倒，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没事，只是头上的包比她略大一些。”
凌云这才关注到向氏，她的头上绑着一圈纱布。向氏略微向他点了点头，默默的坐着并不开口。“姑娘言语犀利，却没有证据。”
老嬷嬷很是不服，她压根儿不信自己的侄女会出手伤人。“证据？”
莫小落挑眉。“是，你说我侄女将你娘弄得跌倒了，又有谁看到了？”
“那你侄女头上的伤是我砸的，又有谁看到了？”
那头上顶着包的侍女突然跳了出来：“她，她看到了，她亲眼看到你砸我的。”
她的手指着一个年龄最小的侍女，那侍女原本乖乖的缩在梅香身后，突然被点名一脸的懵。“来，小兰，你说，你是不是看到她砸了我！”
这个叫小兰的侍女从来都是跟着她的，胆子又小话又少，乃是作证的绝佳人选。小兰怯怯的走到人前，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到了吧，她亲眼看到你砸我的。”
见她点头，头上顶着包的侍女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她点头又怎样，又没有亲自开口说。”
莫小落却不以为然。“来，小兰，你说，她砸了我。”
“哟，当着我们的面就开始串供了啊。”
老嬷嬷看不下去了：“姑娘既然要人作证，此时有人作证了，为何又不敢承认了呢？”
“你怕不是聋，我刚才就说了，她头上的伤是我砸的。”
“你！”
老嬷嬷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女子张口就是骂人的话，实在是没有教养。“来，你慢慢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莫小落翘着二郎腿的脚慢慢的晃悠着，悠闲的不得了。小兰看了莫小落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凶狠的侍女。她声音细小的如同蚊子一般，慢慢开始说着事情的经过。“这位夫人说自己沐浴的时候不想让人在旁边看着，让我们都先出去。可是姐姐不肯，坚持要服侍她沐浴。”
老嬷嬷笑了笑：“我侄女向来都是个可靠的人，吩咐的差事从来都不会马虎了事。”
梅香尴尬了一下，昨日莫小落也说不用人服侍来着，她乖乖的听话了。照着嬷嬷的意思，自己就是在敷衍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