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跟凌风说自己和莫小落是来送粮食的,凌风不信。凌云又大张旗鼓的带着人从城外运粮,让军中的人都觉得真的有粮食了。可是现在,他解开麻袋,看到的却是一袋袋的杂草。他拿着那些草,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凌云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把麻袋从地上捡了起来。“凌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王爷惹来多大的麻烦。”
凌风喝道。“我不这样做,才会给王爷惹来麻烦。”
凌云不耐烦的扯了扯麻袋,将口子重新扎好。“姑娘和阿若过来的事,王爷已经受了军棍,这个事就这样过去了。你们现在闹这么一出,是嫌王爷受的军棍还不够多吗?这样大张旗鼓的说运了粮过来,到时候拿不出粮食给将士们吃饭,不用到明天你们就露馅儿了。”
“谁说这粮食是姑娘送来的了,这分明是我从附近的郡县买的粮食。”
凌云把麻袋往背上一扔,不客气的喝了回去。“你以为我这样跑一趟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什么意思?”
凌风看了看阿若,又看了看凌云。“你跟我来。”
凌云拉了凌风一把,他力气大,就这么一拉,凌风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背上的伤还未痊愈,哪儿经得起凌云这样的手劲。“你轻一点,他背上有伤。”
阿若把凌云的手拍开,有些凶狠的说道。“好好好,我不动他。你,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凌云吃了阿若一巴掌,讪讪的收回了手。凌风跟着凌云到了粮仓前面,后者让他从粮仓门的缝隙里看进去。粮仓里昏暗,却还是能看到金黄色的谷子堵住了缝隙。能堵到门口来的粮食,这得有多少啊。“这里面的粮食..哪儿来的?”
“王爷和姑娘没有告诉你,我也不能说。总之,你别操心粮草的事,受伤了就好好的在屋里呆着,别瞎管闲事。”
凌云走回马车旁,把那些麻袋又扛了起来。“我还有几趟忙活,你们回去歇着吧。”
豪迈的挥了挥手,凌云喊道。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凌风和阿若又回到了独孤皓的房中。莫小落依旧保持着抱着独孤皓手睡觉的姿势,没有动弹过。二人坐在外间,气氛不知为何又尴尬了起来。“所以,这粮食到底是哪儿来的你和凌云都知道,是吗?”
凌风握了握手上的杯子,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知道王爷没有不信任他的意思,但是这种感觉,还真他娘的难受。“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就在姑娘决定过来送粮的时候。”
阿若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姑娘身上很多秘密,对吧。”
喝了一口茶,凌风看向阿若。他的眼神依旧那么灼热,将阿若的脸都灼的开始红了。“嗯,这个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这样,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阿若:…“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你啊,姑娘和王爷都没说,我怎么能说。”
凌风干咳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好看,阿若竟然看的有些痴了。相识数年,她怎么从来都没觉得这人这么好看。“刚才让我别看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呢。”
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凌风尴尬的摸了摸头。“我才没有看你,没看。”
突然不知怎么的,阿若竟然觉得别扭了起来。或许是他昨天替自己受军棍的原因,她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吧。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感恩,嗯,肯定是感恩。二人相对无言,都不再主动开口。晚饭时分,将士们的欢呼声惊动了睡的正沉的莫小落。她哼哼唧唧的睁开了眼睛,额头在手上抱着的某个东西上面蹭了蹭。一直以来,她都有睡觉抱着枕头的习惯。这会儿迷迷糊糊的醒来,还以为自己手上抱着的是枕头呢。“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莫小落循声望去,看到一双吸人魂魄的眸子。那眸中带着几许温柔,又隐隐有着几分笑意。凝视了片刻,莫小落才回过神来。她现在不是在莫府,而是在北疆的嘉峪关。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睡在独孤皓的被窝里。猛然放开他的手,莫小落惊的坐了起来。“你你你..我我我…”虽然二人亲密到了极点,可还没有越过时候的那一道红线。莫小落掀开被子,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的外袍已然不知去向,好在里面的中衣还算整齐。又看了看独孤皓,他身上也还穿着衣服呢。“你做什么。”
被她的反应逗的发笑,独孤皓低声问道。“没、没什么。”
莫小落尴尬摸了摸鼻子,伸手预备去拿自己的外袍。男装就是简单,只需将外袍往身上一披就好了。待她起身片刻,独孤皓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姑娘,你醒了吗?我进来了?”
阿若在外间敲了敲门,问道。“进来吧。”
莫小落说道。阿若推开了门,从外间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冯因差人送来了晚饭,凌风让送饭的人先回去了。“王爷,姑娘,晚饭好了,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把饭菜摆在桌子上,阿若目不斜视的说道。“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不在屋里好好歇着。”
莫小落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这军中生活果然清苦。独孤皓身为摄政王,吃的都只是些简单的饭菜。“我伤好的差不多了,动一动没事。”
阿若笑了笑,打算退出去了。“对了,你刚才进来过吗?”
莫小落想起自己之前根本就不是躺在床上的,而是坐在凳子上趴着的。怎么一觉醒来,她就抱着独孤皓的手臂在流口水呢。“进来过啊。”
阿若照实答道。“那你进来的时候,我在哪儿?”
“你坐在凳子上睡着了,我把你放到了床上。”
莫小落:…“我趴的好好的,你干嘛把我放到床上。”
“阿若,你先出去吧。”
独孤皓淡淡开口,他还裹着被子在这儿坐着呢,这两个人倒是聊开了。他开口了,阿若自然不会不听。行了礼之后,阿若就退了出去。“落儿,帮我拿一下外袍。”
独孤皓掀开被子,对莫小落说道。莫小落从善如流的拿了一件外袍,递给他的时候老脸又是一红。由于他穿的是白色的中衣,没有着外袍。高高的帐篷顶起很是明显,莫小路的脑子瞬间就“嗡”的一声响了起来。淡定的将外袍披上,遮住了某处让莫小落脸红的特征。“小流/氓,想什么呢。”
走到莫小落面前,曲起手指在她额上轻轻敲了一下。这样小的力道,当然敲不疼他,却足以让她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一直盯着我看,你想干嘛。”
独孤皓笑着,脸上的梨涡又开始荡漾。“没,我没想干嘛。”
吞了一口口水,莫小落说道。“过来吃饭,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吧。”
跑了这么远的路,又是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独孤皓自然能想到她在路上吃了多少苦。心里有些心疼,这个丫头总是这么蟒。别人家像她这样大的姑娘,这个时候都呆在自己的绣房给自己绣嫁妆。她却要骑着马奔赴千里,吃尽了苦头。“这一路上过来,可有发生什么事?”
一边吃着东西,独孤皓一边问道。莫小落不想跟他说自己路上的遭遇,所以摇了摇头。“就是赶路啊,没什么事发生。”
“真的?”
独孤皓质疑道。“当然是真的,赶个路还能有什么事发生啊。”
莫小落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自然的答道。“那,这是什么。”
独孤皓放下手里的东西,掀开她手上的衣袖。几个红色的手指印印在上面,已然有些发紫了。“这个是我自己掐的啦。”
把自己的衣袖放下里,莫小落回答道。“晚上睡觉不是要守夜吗,我总不能让阿若一个人守吧。可是我没守过夜总是瞌睡,所以就掐自己来提神。”
揉了揉她那处印记,独孤皓叹了口气。“真的没事发生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莫小落埋头干饭,不再理他。大概是有点饿了,她居然觉得着军中的饭菜做的还不错。“晚上就在我这儿睡了,你去别的地方睡我不放心。”
独孤皓也开始继续吃饭,一边吃一边说道。“这里不是军营吗,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军营里的都是男人,哪里能放心了。”
“我可以跟阿若一间房啊,她总是个姑娘吧。”
“阿若..她住的是凌风之前睡的房间,你要去睡凌风睡过的被子?”
独孤皓挑了挑眉,淡淡的看了看她。莫小落:….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可为什么独孤皓这样一说,她就觉得很别扭了呢。凌风睡过的被子….她也不是嫌脏,就是觉得有点膈应。“乖,就在我这儿睡。晚点我让他们再拿一条被子过来,我睡地上。”
“不成,你身上有伤,怎么能睡地上呢。”
莫小落立即拒绝道。“是啊,我身上有伤,这可如何是好。”
独孤皓枯了枯眉头,为难的念道。“我睡地上好了,反正我身上没伤。”
“地上硬得很,你能睡着?”
独孤皓笑了笑,问道。莫小落从来都喜欢睡软床,很软很软的那种。大琰朝没有床垫,她就在床上铺上厚厚的褥子。最多的时候,她铺过三床褥子。这么喜欢软床的她,真的睡得惯地板吗。“没事,不就是几天吗,熬一熬就过去了。”
莫小落扒拉着米饭,哼哼唧唧的说道。反正等阿若的伤好一点之后她们就要回帝都了,也睡不了几天。“嗯,晚上再说吧。”
独孤皓也吃着饭,笑了笑。各处军营里,将士们吃着白白的大米饭,开心极了。本来他们还在为了粮食焦虑,却不想王爷居然自己掏银子在附近的郡县买来了粮食。已然喝了一天的粥,这会儿吃到大米饭,可别提有多满足了。只要吃饱了,他们就有力气提刀去与北凉人搏命了。吃的饱饱的,就算是死,也能做一个饱死鬼。除了吃饭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受伤的将士那边,也有好消息传出。据说是王爷赐下的药,他们涂上之后,顿时感觉伤口好的快多了。有了这能让人快速愈合的上好药膏,对于受伤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夜间,独孤皓果真让人送来了被子。莫小落左铺一下,右铺一下,怎么都睡的不舒坦。独孤皓在旁边看着她打拳,脸上的梨涡深的都能放下一颗鸡蛋了。“别折腾了,还是你去睡床吧。”
知道她睡不习惯地板,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睡地板的的打算。“我不要,你自己的床你自己睡。”
莫小落卷着被子,闷声哼道。“这点伤无妨的,况且你不都看过了吗,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竟然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痒感了。这种痒不是伤口溃烂的那种痒,而是伤口在结痂长肉的时候,独有的那种轻微的痒感。“那也不要,你睡过的被子是臭的,我才不睡。”
之前提醒自己阿若睡的是凌风的床,莫小落这会儿也吐槽起他来。“你说什么?”
独孤皓半眯了眯眼眸,问道。“我说你的被子是臭的,我才不要睡呢。”
莫小落在他面前从来都很嚣张,自然不会因为他眯了眼眸就认怂。独孤皓没有说话,而是动手脱去了自己的外袍。他没有上床去躺着,而是跟莫小落一起挤在了地上那张狭小的被子上。那被子本来就很小,只够一个人盖的。他人高马大的,一躺下去莫小落瞬间就被挤到了被子的边缘。“好了,这个被子我也睡过了,它现在是不是也变臭了?”
独孤皓凑到莫小落的额间,轻声说道。莫小落:….你还是王爷吗,你是地痞流氓吧你。“你干什么要跟我抢地方,回你的床上去睡啊。”
轻轻的推了推他,独孤皓立刻“嘶”的轻声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