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慕容轩离开，他依旧胆战心惊。等这一群人离开了，云陌这才长叹一声，“原来人人都有如意算盘。”

“也得亏咱们步步为营，不然早被他们算计到了。”

“未来还要继续努力。”

“我料理这些事，你也要注意安全。”

顾政严知晓最近云陌联络小茹的频次很高，自然是要让她多多注意。小茹几乎从早忙到晚。小妾亦秀被检查出怀孕以后，小茹既要跳水劈柴还要不时地在小厨房给亦秀做吃的，人人都夸赞小茹是个不错的奴婢，唯独小茹心知肚明，这“不错的奴婢”实际上苦兮兮的厉害。下午，借口出去买东西，终于可以短暂的小憩一下。这是她和云陌约定的时间。到老地方，云陌人已经到了。小茹东张西望一下，注意到没有人偷窥，这才快速的进入了马车。云陌等了一刻钟了，看小茹进来，急忙送了吃的给她。“看看你，又面黄肌瘦的。”

他们向来主仆情深。之前云陌被囚在祠堂的时候小茹会偷偷摸摸送吃的给她，有一次小茹暴露了，险乎被孙姨娘打断了脚。但休息了几天小茹依旧还给她送吃的。如今轮到云陌送吃的给小茹了，看小茹面色煞白，云陌的心七上八下。“要不然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好容易走到了今天，每一步都好像在刀尖上跳舞，困难重重，我才不要就这么放弃呢。”

看得出，小茹的确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必要，她一面吃炸果子，一面气愤填膺的说：“我母亲的事不能就这么一笔勾销。”

“那你注意安全，”云陌看着狼吞虎咽的小茹，“你一天做吃的你也偷吃一点，你看看你，快喝水，快。”

小茹连吃带喝。吃饱喝足以后，两人都笑了。“好了，奴婢要传消息给您了。”

云陌洗耳恭听。小茹慢悠悠道：“这几天，五皇子几乎每天会来看一次她，会买很多好玩的好吃的给她，看着模样儿是想要让她生一个健康的小孩。”

云陌点头。小茹又道：“亦秀说，倘若自己的孩子出生了，最有可能会做皇太孙，要是这样，大概楚萧就再也没可能回来了。”

然后，两国会开始打仗。云陌攥着拳头，“五皇子机关算尽，真是环环紧扣，好厉害啊。”

小茹看向她，“看得出，亦秀一点不开心，她既不想要做什么皇太孙的母亲，也不想要做什么母仪天下的太子妃或者皇后，她想要回去，回帝京去，过那种寻寻常常的普通人生活，她几乎每天都会让我说一些咱们帝京的事给她听。”

是的，在小茹的描述里，她在缅怀自己的青春以及那些一去不返的年华。“这个孩子……”云陌皱眉，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不能留！”

其实小茹也想过了。她压根没从亦秀面上看到一星半点做母亲的喜悦，让这孩子小产其实也不是什么罪孽滔天的事。“那……王妃的意思？”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云陌刚刚来这里就看到路边有个医馆。此刻她需要买堕胎药来。等云陌再次回来，小茹已有点着急了，云陌拿出了一包药给她。“这里头混了一些红花和麝香，但剂量不大，一般来说医官也检查不出来，你混合在安胎药里头给她吃吧。”

云陌的声音低了下去。老天啊。她从来没做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倒是小茹，她恳求道：“我看亦秀也是可怜人，咱们这药不会对她身体有什么伤害？”

云陌说：“不会！里头混合了不少温和的滋补类药，不知不觉这孩子就流掉了。”

她看看外面。小茹深呼吸一下，将药放在了衣袖中。“我保证会将这个弄了给她吃，但王妃，也请您一定要答应我，将来事成之后不要惩罚她，咱们解救她离开这罪孽的深渊吧。”

闻言，云陌点点头。小茹也出来一段时间了，她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此刻和云陌依依惜别。“奴婢去了，殿下和王妃也要保重身体。”

“你注意安全，有任何危险立即联络白蕊姬，她会安排你离开。”

云陌看向小茹。小茹含着泪点点头，相聚总是短暂的，离别却遥遥无期，如今的一切正如小茹说的，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死于非命。两人分道扬镳。车夫看小茹背影远去，这才提醒，“王妃，咱们这就走吗？”

“啊，额，走。”

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