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庄老夫人的厉声斥责，庄幼清压下了，想要打哈欠的冲动。就这死老太婆，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她前世的时候，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庄幼清，你……”“祖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查清，究竟是谁故意，散播流言，又让庄家蒙受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庄幼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庄老夫人。庄幼清的话语，让庄老夫人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佛珠串。因为过于用力，老夫人的手指与佛珠互相挤压，直接变了形。尽管庄老夫人心里很明白，庄幼清说的在理。但是，她就是看不惯，庄幼清那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庄幼清如今的神态，像极了那个女人……一想到那人，庄老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就在这时，金雅如终于回来了。“娘。”
金雅如急匆匆地，提起裙摆，跨过门槛，跑进了屋内。庄老夫人看向金雅如，问她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金雅如回答道：“已经有眉目了。”
说完，她转过头，冲着站在庄老夫人身边的侍女。“你，快去给我倒杯水去！”
见金雅如毫不客气地，差使着自己的人，庄老夫人的表情，有些微妙。但她到底也没说什么。那侍女领命去了。没一会儿，便端着托盘回来了。金雅如迫不及待，直接一把拿过，侍女递给她的热茶，猛地喝了一口。“噗！”
茶水滚烫，金雅如一口喷了出来。她口中的茶水，淋了那侍女一脸。“烫烫烫！”
接着，金雅如火冒三丈地，把杯子，丢向了那侍女，冒着热气的茶水混着茶叶，直接淋到了后者身上。“啊！”
侍女忍不住，发出一阵尖叫。她被茶水烫伤的皮肤，泛起了一阵血红。可侍女不敢叫疼，只攥紧衣摆，连忙跪下求饶。“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啪！”
金雅如怒目圆睁，一巴掌呼到了侍女的脸上。耳光声清脆至极，侍女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金雅如叉着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贱婢！你是存了心，想烫死本夫人吗？”
侍女被那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心内委屈，却不敢反驳，只低着脑袋，一个劲的，向金雅如道着歉。“大，大夫人，奴婢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还望大夫人宽恕。”
顶着红肿的脸颊，侍女连声求饶。但金雅如却没有，一丝一毫，打算放过她的意思。金雅如伸出手，往那侍女纤细的手臂上，狠拧了一把，后者疼得直“哎呦”，却没胆子躲开。金雅如一边拧她，一边恶狠狠地训斥。“宽恕？本夫人的舌头，都被烫得起了泡，我非得……”金雅如又扬起了手，庄老夫人没了耐心，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她蹙起眉头，看向金雅如，淡道：“够了。先把正事说了。”
“娘，这贱婢做事……”自己都开口了，金雅如却还不肯罢休。庄老夫人的脸色，更臭了。她冷冷道：“说正事。”
有气却不能撒气，金雅如有些不爽。但毕竟庄老夫人，开了这个口，金雅如也只能收回手。“我差人去问了。有人说那丫鬟的尸体，已被放到了义庄，我叫人去把她的尸首，抬回府中，然后再……”庄老夫人一听，脸一阵青一阵黑的。“你要把这尸首，领回府里作甚？”
金雅如一愣，语气透出几分不悦。“不是娘。不是你让我，你让我去找人，查一查这尸体的情况的吗？”
“这领回府里，再找个仵作过来，咱们现场做个查验。不是最方便不过的吗？”
庄老夫人，压下了嘴角，“那你可有叫他们，从后门进来？”
金雅如又是一愣，心虚道：“这，这我给忘了。”
庄老夫人被金雅如气得头疼。她恨铁不成钢似的，剐了金雅如一眼。“你这样堂而皇之地，叫人把尸体搬回府里，要是叫旁人看去了，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看庄老夫人神色阴郁，金雅如眼神讪讪，不敢吱声。庄老夫人遣了，跪在地上的侍女，要她赶紧去拦一下。侍女应声去了。庄老夫人没再拿正眼，瞧金雅如。后者站在堂屋中间，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终，她像张狗皮膏药似的，挪到庄老夫人身后，十分殷勤地，给老夫人按着肩膀。金雅如谄媚地笑着。“娘，这件事是我的不是，是我疏漏了。您别生气，我叫人给您，煮了一盅雪莲燕窝……”金雅如冲着外面，端着陶盅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庄老夫人瞥了一眼，那茶盅里，清透的金丝燕窝，脸色总算有了好转。“以后做事，须得想得周全一些，不要叫旁人落了口舌。”
说完这句，庄老夫人又补了一句，“这庄府，日后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做主母的，难免要思量得，周全一些。”
“主母”二字，对于金雅如来说，像是百试百灵的安慰剂。每每听到庄老夫人说出，这两个字，金雅如便笑得，格外灿烂。“是是是，娘教育的是。儿媳我啊，一定谨记在心。”
余光中，金雅如面色大喜，庄老夫人慢慢悠悠地，“嗯”了一声。庄老夫人撇了一下庄幼清。“你也起来吧。”
庄幼清回了一个“是”字。她在地上跪了，少说有一刻钟，腿都跪麻了。扶着身边的椅子，庄幼清才勉强站起身。看着身形略有些不稳的庄幼清，金雅如觉得解气。她眼珠一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娘，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同您商量。”
“有事便说。”
“您还记得，允睿提起过的，与他相好的那个丫鬟吗？”
庄老夫人皱了皱眉，眼间多了一丝不满。“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做什么？”
金雅如尴尬一笑，继续道：“说起来，我后来瞧着这丫鬟心烦，便随意打发了，去别的院。这不允睿快回来了吗？我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