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当然知道,我,我就是想看一眼!你给我看一眼,能怎么样啊?”
陆月玟踮起脚尖,使劲伸长手臂,去够那衣服。少女莹润的指尖,偶尔会刮搔到,赫连哲远手掌上的肌肤。后者便会感觉,被陆月玟碰过的地方,生起一阵,无法忽视的灼热。赫连哲远十分不自在,可陆月玟却没有一丁点的自觉。陆月玟蹦蹦跳跳,没有半点公主的样子,陆明耀的眼底,浮现出了丝丝不悦。“陆月玟。”
陆明耀连名带姓地,喊住了陆月玟。后者神色一僵,立马老实了。趁着陆月玟老实的这个间隙,赫连哲远把衣服,交到了庄幼清的手上。他微笑抱歉,“客人好眼光。这件宫装,可是孤品,只此一件。”
“什么?怎么只有一件啊!本公主也想要!”
陆月玟气鼓鼓,雪白的脸颊,被撑起,平添了几分可爱。可爱?他竟然觉得,陆月玟可爱?从心底生出的想法,把赫连哲远吓了一跳。他掐住手掌,努力抑制着,自己的表情。又假装自然地别过了脸,尽量避开与陆月玟的目光接触。赫连哲远一边保持着,古怪的姿势,一边尴尬地解释道:“这件衣服,是在下灵光一现后的作品……所以,只此一件。”
“好吧。”
陆月玟满脸羡慕地,看着庄幼清手里的衣服,后者淡淡道:“如果九公主想要,民女可以……”“庄小姐无需如此。”
陆月玟本人还没说什么,陆明耀却先一步,开了口。他敛眸,平视着庄幼清。“就像赫连掌柜所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衣服该是你的,你不用因为小九是公主,就将你的东西,谦让给她。”
听到陆明耀说的话,庄幼清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民女谨记四殿下教诲,谢过四皇子殿下。”
不知道是不是,陆明耀的错觉,他好像看见了,庄幼清冷笑了一下。不过,当他再看向庄幼清时,对方依旧是那副,淡漠疏离的神色。…直到庄幼清带着小六离开,陆明耀还是时不时地,会想到庄幼清面对他时,漠然无谓的神情。没有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用那样,不屑一顾的姿态面对他。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里,要么是爱恋,要么是憧憬,要么便是深深的仰望。庄幼清对他的态度,让陆明耀难以抑制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和不忿感。他觉得,庄幼清不该用,那样的表情和那样的姿态,来面对他。这个女人,应该像这世上,所有其他女人一样,追捧着他,奉承着他,热烈地渴望着,能得他的青睐和怜爱。…九月十五那日,一辆装饰考究的赤黄马车,一早就停在了庄府门前。来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会不放缓脚步,打量那豪华的车马。当他们注意到,那马车篷盖前沿,悬挂着的,那枚金灿灿的,又刺目无比的足金令牌时,都条件反射一般,露出了敬畏惶恐的神情。这京城中的名门世家,为了彰显自家的身份,都会在出行所乘的马车上,挂一个刻有本家姓氏的令牌。不过,世家所用的令牌,大多是白银、青铜,又或者是某些玉石,没有一家敢用十成十的足金。倒不是他们用不起。只是,这金子至臻至贵,明黄色,又向来是帝王家的象征。因此,这足金的令牌,也是皇家车马的专属。…“这提督府门前,怎的会停着,皇家的马车?”
“谁知道啊?莫不是这庄家人,犯了什么事,惊动了圣上?”
“哎!这可不敢瞎说!”
…*静苑,卧房。“小姐小姐,您要不再戴只钗吧?这只紫珊瑚点翠钗,就很配您今日这身衣裳。”
“小姐小姐,再戴一对耳环吧?这对贝母银玉耳环,真的很衬您的肤色~”“小姐小姐……”“停。”
庄幼清抬起手,捂住了杏雨,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嘴巴。明明是她才是,要去参加宫宴的那个人,杏雨却比她兴奋百倍不止。天还没亮呢,杏雨便起床收拾,她今日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首饰和其他琐碎配饰。等她起床后,杏雨又马不停蹄地,伺候她梳洗、伺候她穿衣盘发。待她梳妆完成,杏雨又开始,变着法地,给她提建议,一会儿戴玉钗,一会儿配珠花,像是巴不得她能打扮得,像花枝招展的花孔雀一般。…庄幼清松开杏雨,无奈笑道:“杏雨。我今日只是去参加宫宴,又不是去选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