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明依掰着手指,细数道:“庄姑娘心地良善,品行端淑。”
“庄姑娘容貌秀丽,有沉鱼落雁之姿。”
“庄姑娘……”明依恨不能用世上,所有的美好之词,来称赞庄幼清,后者无奈打断她。“停一下。”
“谢谢你这么称赞我,可我只是俗人,配不上公主如此赞美。”
明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怎么会配不上呢?是我没有读过很多书,想不出更好的词语。”
“足矣。”
庄幼清轻轻一笑。从上一次到这一世,她被人如此夸赞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体会一次,感觉也不差。…收了明依的礼,庄幼清便向她辞行出宫。明依很不舍,与庄幼清约定,有机会出宫,一定寻她去。庄幼清笑着应了。…回到静苑时,已过了晌午。杏雨正在苑中,清扫着地上落叶。当她的余光,瞥到庄幼清时,杏雨高兴得扔掉了,手中的笤帚,哒哒哒地,跑到了庄幼清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啦!”
看杏雨一副,仿佛她们阔别许久的激动神情,庄幼清忍俊不禁道:“嗯,我回来了。”
杏雨给庄幼清,端来了,解渴驱寒气的红枣生姜茶。庄幼清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姜茶。“我不在的时候,苑中,或是府里,可有发生些什么?”
“静苑之中,倒是不曾发生什么。府里的话,嗯,我听人说,金大夫人给老夫人,送了好些金贵的滋补品,说是宫里头的太后用的。”
庄幼清挑眉,“如此珍稀之物,金雅如是从哪里寻来的?”
“不是寻来的。是金大夫人的弟媳的姊妹,托人从宫中送来的。”
杏雨问庄幼清道:“小姐,是不是这宫里头的东西,便是这世间最好的?”
庄幼清笑了笑,“这宫里的东西,确实是顶好的。”
“想来,老夫人必定很满意,大伯母精心奉上的珍品。”
杏雨道:“这便是奴婢想跟您说的。老夫人生气了,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把大夫人送去的东西,叫人尽数扔了出来。”
庄幼清倒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反转。她伸手摘下了,一片枯败的叶子,放在手里把玩。“你可知道这其中缘由?”
杏雨摇头,表情有些无可奈何。“奴婢是想打听的。”
“但是这老夫人身边的人,嘴巴都严实得很,奴婢无能,没能问出事情始末。”
杏雨瘪了瘪嘴。“没事。”
庄幼清侧过身,视线随之转向,庄老夫人的居住之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钱嬷嬷,凭你我之间的‘交情’,不至于要本小姐动手,你才会开口吧?”
钱嬷嬷在某个转角,被庄幼清拦住,并捂着嘴,拖到了破院子里。庄幼清笑容阴恻,钱嬷嬷不受控制地,软了腿。“小姐,我的好小姐。不是老奴不想说,是,是老奴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庄幼清抿了抿唇,“钱嬷嬷,您可是我祖母的心腹,你怎么会不知道?”
“哎呦,我的好小姐,我哪敢骗您呢?老奴是真的不知啊!”
庄幼清倚靠在门框上,抱着臂一言不发。钱嬷嬷怕惹她不悦,又要遭皮肉之痛,便苦着一张脸,向庄幼清做解释。“大小姐,这事儿老奴是真不知情。老奴只能把我知道的,说与您听。”
庄幼清漠然抬眸,“本小姐不想听废话。”
钱嬷嬷忙说道:“昨儿个下午,金大夫人,叫人抬了,几箱东西到东馆。老奴在旁边看那木箱子,打磨得油亮,上面的纹饰,也不同寻常,便顺嘴,和金大夫人唠了两句。”
“按金大夫人的说法,这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外面,贡给宫里贵人的稀罕玩意。”
钱嬷嬷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没什么用的废话。庄幼清摆出了,不耐烦的神态,“拣着重点的说!”
“诶诶,您让奴婢想一想。”
钱嬷嬷绞尽脑汁,努力回想,昨日发生的点点滴滴。“金大夫人还说,这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是老夫人都未曾见过的。至于这……其他的,其他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庄幼清秀眉微抬。如果金大夫人真的说,自己给的东西,是庄老夫人从未见过的。按着老巫婆的性子,确实有可能把金雅如赶出来。金雅如若是真讲出,这不带脑子似的话,那她真的是蠢到家了。金雅如真的蠢到这种地步吗?嗯。庄幼清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大伯母反应如何?”
“金大夫人啊,那老夫人把她赶出来了,她自然是十分委屈的。不过,大夫人只嘴上抱怨了几句,便回去了。”
庄幼清点点头,“知道了。”
钱嬷嬷瞧了庄幼清几眼,满脸堆笑道:“若小姐没有别的事情要问,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惜晴姑姑,还在家中住着吗?”
“在的,估摸着,短时间之内,惜晴小姐是不会回梁府的。”
“为什么这么说?”
钱嬷嬷面露为难,她看了看庄幼清,讪讪一笑道:“这,这主子们的事情,老奴,老奴就是一个下人……”又是磨磨唧唧的回话,庄幼清作势,要拔下头上发簪。钱嬷嬷见状,急忙摆手道:“别别别!大小姐息怒!可,可,这老奴,老奴是真的不清楚啊!”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钱嬷嬷绞着手指,“也不是一点,一点不知道。”
庄幼清冷冷撇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知道就说。”
“老夫人与惜晴小姐谈话时,不许任何人在屋里头伺候。老奴,老奴是进去送茶水时,见到惜晴小姐在哭,似乎,似乎是为了,为了梁姑爷的事情。”
“梁姑爷?梁靖宇?”
听到庄幼清直呼,梁靖宇大名,钱嬷嬷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她一边摆着手,一边贼眉鼠眼地,朝四周看了一圈。钱嬷嬷压着声道:“小姐啊,可不敢直呼梁姑爷的名讳啊,他可是今科状元郎啊!”
庄幼清不以为意。“状元郎又如何?难道状元郎,不是肉体凡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