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唤阿鸢的名字,却被厉声制止,只因在阿鸢心里,乔瑾澜早已不复存在,她也不愿忆起那段过往。“以后不许提乔瑾澜这个名字,她早已不存在,十几年前她就命丧大火。”
翊炀怒不可遏:“你连你自己的身份都不想认了吗?你处处为了你那权欲熏心的母后考虑,她自私自利,为了皇后之位,竟制造大火抹杀了亲生女儿的存在,若不是你那皇兄后来半死不活,她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她也不值得你付出!你根本不该听她的摆布!”
“闭嘴!”
若非面前的人是翊炀,阿鸢当真会把对她说这番话的人生生撕碎。“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以后这些话不准再说,还有我不日后迎娶连菲菲入东宫,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容你再议,请建威大将军约束好自己,本宫纳妃后你不许自由出入东宫,请回吧,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
“哈哈哈哈!”
李翊炀仰天狂笑,笑得他心肝脾肺都流出血色泪水来。“你笑什么?难道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哈哈哈哈!”
李翊炀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抽搐着。此刻,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心痛悲愤至极,真的会一反常态,放声狂笑,失望到了极点,哭都哭不出来。惟有将这满腔痛苦、无奈统统宣泄在这状若疯癫的狂笑中。“本宫知道你不痛快,可今日你这番言辞大逆不道,已是触怒了本宫。”
“哈哈哈哈!”
李翊炀狂笑声不绝,浑然一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李翊炀!你疯够了没?给本宫把恸绝交出来!去收拾下你落在长乐殿的物件,你要发疯,就滚回将军府发疯!”
笑声戛然而止。一瞬间,空气中静得诡异,巨大的反差,让阿鸢有些不寒而栗。男人五官开始扭曲,全身上下散发着阴戾之气,凝结周遭流动的空气,那双死死攫住阿鸢的双眸,迸发出失望、怨笃、愤恨、痛苦,像极了地狱里索命的恶鬼。“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一遍一遍,翊炀如同中了魔障般,不断重复这一句话。“你一个人在那里念什么咒?有什么话明说就是了!”
翊炀双手握成拳,咬牙问出一句话,“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那利欲熏心的母后和那半死不活的皇兄是你的亲人,我李翊炀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是吗?别骗我!”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就算我真的那么想,又如何?”
阿鸢此刻也是怒从心头起。“你……你……”翊炀铁青着脸,差点背过气去。“你……你……怎么会?”
“我会这么想很正常,毕竟血浓于水。”
“阿鸢!你!翊炀嘴角剧烈抽搐,怒极却反笑,一句话憋了一半,再也忍不住。“哼,阿鸢!你去年秋天差点给我生了儿子,你是我的女人,现在还想代兄娶太子妃,你难道不觉得膈应吗?再说,你那没几口气的皇兄万一病死了,你拿连菲菲那个贱人怎么办?”
阿鸢愣在原地半响,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良久,才反应过来,翊炀说的那句话就是自己理解的意思。震怒,羞愤、委屈、齐齐涌上心头,颤抖的手用力抓住面前盛汤的白瓷碗。“你给我滚!”
哐——白瓷碗被奋力掷出,直砸翊炀脑门。汤汁、膳材顺着翊炀脸颊缓缓滑落,汤水顺着衣襟淌进胸膛,翊炀满头满脸写满了狼狈。白瓷碗垂直坠落在翊炀脚边成了一地碎瓷。翊炀正伸手抹去脸上残渣汤水,又听得一声怒吼。“滚——”阿鸢愤怒指向膳厅正门,全身气得颤抖。这也不是第一次被赶走了,只是这一回,翊炀在转身的那瞬,瞳孔中折射出了狠戾,邪恶的声音占据他的脑海。“阿鸢,你现在叫我滚,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会哭着闹着求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