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起,至始至终想要的只有我而已。”
“哈哈哈!”
德辉帝笑声癫狂。闻之令人胆寒,“初瑶啊!这就是你的傻皇儿说出来的话,原先我还给了他决择,现在看来他是万万没有资格继承储位的。”
德辉帝目光忽地一变,冷厉异常,死死攫住阿鸢。“朕还健在之时,你便敢不顾跪在雪地中的文武百官一义孤行去见你的李翊炀,现在言语间处处维护,一副要把心掏出来给他的样子。想必平日里也对他言听计从,若是你有朝一日继位的话,你还不得把江山送出去讨好他,你那时还能当个傀儡皇帝就不错了。等朕两眼一闭归了西,这天下还能不能姓乔就很难说了!”
这席话后,整个永安宫鸦雀无声,听了这话的人皆脸色发白,所幸这殿中没有任何外人,否则一旦这话传了出去,德辉帝无凭无据怀疑猜忌有功将领,怕是又要寒了一大批官员的心。默初瑶瘫倒在地上痛哭,她想起了那天李翊炀邪气满满的那句话,“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李翊炀也想要她的筹谋得以实现,然后呢……皇后一直不敢往下想,这可能关系到大昱王朝的兴衰。而今日,皇帝的一席话,正是道出了她内心最恐惧的想法。皇后嘴唇不断的翕动,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阿鸢被废,瑾渊永无机会继承乔氏江山。可皇帝方才一番话,言之凿凿根本让人无法求情。最终皇后只是扯住德辉帝衣角悲痛欲绝。“初瑶,莫哭,你不仅是瑾渊的生母,更是乔家的儿媳,大昱皇后,一切都要以乔氏江山,王室兴盛的大局出发,绝不可因一己私心,做出对不起乔氏列祖列宗的事情来。”
默皇后此刻心如死灰,陛下话已到了这个份上,绝不可能有还转余地,一切已是覆水难收,阿鸢辜负了她的希冀,多年筹谋划为泡影,瑾渊也许永远要活在不见光的地方,可至少她的一双儿女都还活着,阿鸢到底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想将阿鸢留在膝下时刻看到她。“陛下……臣妾明白……只是臣妾实在舍不得皇儿,求您别让她去珧州。那里……在大昱边界,太远太远……一年到头都在下雪,皇儿受不了的……”“初瑶。”
德辉帝叹了叹气,“皇儿如今会变成这副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若你早日将这种荒唐事的苗头告诉朕,事情也不至于发展至此。”
“都是臣妾的错……求您别让皇儿去珧州,臣妾实在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又能如何?让他去珧州那冰寒之地,也是为了帮他戒掉药瘾!”
“啊?什么药瘾?陛下,您说什么药瘾?”
默初瑶面色惨白,双目却哭得通红,德辉帝心下不忍,可是话横竖已经出了口,索性长痛不如短痛,咬了咬牙一狠心。“初瑶,这事朕本欲瞒着你的,可事到如今……”德辉帝用力闭了闭眼,眼角已是一片湿润,“你的宝贝皇儿已私自服用禁药恸绝,一年了。”
恸绝……默初瑶身体骤然一僵,通红的双目满是濒死的惊恐,一口气在喉咙口不上不下,两眼一抹黑,身子缓缓滑落。“初瑶!”
“母后!”
“母后!”
阿鸢同乔甘若一同奔向皇后。“乔甘若!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叫人!请太医!德辉帝大吼。“是!父皇!”
乔甘若应下后如离弦之箭一样出了正厅。皇帝焦急地抱着他昏厥过去的发妻,一筹莫展。“母后……”阿鸢双眼噙泪爬了过去。“给我滚!”
皇帝一掌将其推开,“你母后就是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晕的!你今日的表现不仅让朕愤怒,还彻底伤透朕的心,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珧州吧!你母后这儿不需要你!朕也不想看见你!滚吧!滚!”
春日的午后。一个人拖着她那长长的影子,漫无目的的在皇城里游荡。虽没有人敢阻拦她,亦没有人敢靠近她。阿鸢虽在慢慢踱着步子,可灵魂却似被人抽空了,她的一双明眸失去了色彩,唯剩一片空洞,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忘记了方才是如何走出永安宫的,更不晓得要去何方?眼前似乎飘过了一个又一个人影,阿鸢却看不清这些人的模样,耳边是各种声音,怒吼,嘲笑,哭泣,呼喊,这些嘈杂的声音,有时远得像来自天边,有时近得在耳畔萦绕,阿鸢如同黑暗中飘摇的碎片漫无目的的飘荡,不知何时才能着陆。“阿鸢,阿鸢。”
“是谁的声音啊?”
“阿鸢,阿鸢。”
这一声声犹如枕边温柔的呢喃。“翊炀……我还有翊炀……我要去找他……去找他……”迷惘中,阿鸢终于有了目标,不由地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