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的时候，就去喊了姚老大夫了。”

“那姚老大夫怎么说？”

余策急急出声。看着桌子上的孙辈们一言一语的关心，安嬷嬷差点就兜不住自己的心事。好歹她早就锻炼了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姚老大夫说，是奴婢记性差，晚上关窗户关的晚了些，这才让老夫人被风吹了下。”

安嬷嬷叹了口气，“都是奴婢的错。”

虽说眼前的余老夫人咳嗽几声，可她脸色红润，看着并没有多严重。她又一直笑吟吟的，众人便放了心。“奎儿，你这一走少说也得一两年。”

余老夫人有些微微红了眼，“到了边关之后，一定要将身子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安嬷嬷在旁边站着，不动声色地戳了戳自家的老主子。身为心腹，她自然察觉到老主子在刚才就有了些许的情绪变化，这会儿才借着二公子离家的事情红了眼。怕是二公子这一离家……就再也见不到了。“老夫人！”

安嬷嬷跟着红眼，嘴上却劝道，“等过两年二公子就回来了，他是去建功立业的！”

余老夫人捏着帕子拭泪，笑骂道，“老身不过是舍不得孙儿，还用你提醒我？”

一说这，余奎也眼睛通红通红。他猛地站起来，三两步从椅子处离开，到了自家祖母的身前，咚的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孙儿不孝！”

在父亲离家之后，他也要离家，偌大的余家更加空荡了起来。余策也跟着跪了下来，“祖母，日后孙儿常常来陪祖母，将二弟的孝心一起尽了，实在不行……”他环顾四周，将目光落在了自家妹妹身上，“实在不行让妹妹给我物色个媳妇，我娶回家，让她陪着祖母说话。”

余娆娆本来正喝着茶水，闻言直接喷了出来。什么她就能给自家大哥物色媳妇了。可她还没等说什么，就见二哥也亮了眼，“好主意，不如妹妹也替我物色一个，到时候让大哥一起帮我娶进来，侍奉祖母。”

“！”

余娆娆瞪直了眼，说的什么事？余老夫人微微张着嘴，同样也被这两个孙子的想法吓到了，她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话！”

余老夫人一脸的没好气，“自己的媳妇娶进来是要自己称心如意过日子的，怎么就能为了我这个老婆子娶进来？莫不是日后几十年要老婆子陪她们过？”

她说着说着，自个儿都气笑了。孙子的孝心她可算收到了，但这份孝行实在是……接不住。余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挠挠头。“二哥就算了。”

余娆娆在一旁揶揄开口，“倒是大哥明年可以考虑考虑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可谓人生两大美事。”

她轻笑道，“后年生孩子，可以常抱来给祖母开心开心。”

此话一出，余策的脸唰的就爆红地像个煮熟了的虾子。不过他还是点头，小声应了句好。见自家大哥这番模样，余娆娆不自觉地跟旁边的祖母对视了一眼，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一老一小齐声开口。余奎扭头看向自己兄弟。倒是余策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罕见地脸红到了脖子根，“不不不，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看来是真有。余娆娆又跟自家祖母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齐齐想着。经过这样一闹，余奎离家的那份伤感瞬间消失不见，尤其是余老夫人，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她甚至多吃了半碗饭。因着余奎是明日一早走，余娆娆便想着明日再去送他。离开余家，她直接吩咐马车去姚家药铺。“娘娘是去问老夫人的身子？”

青团在一旁小声好奇。余娆娆点头，“祖母说是被风吹了，得了风寒，可寻常人得了风寒都要卧床好几日，祖母她年纪又那么大了……”她怕祖母的身子真有问题，又不告诉他们。哪怕是去一趟姚爷爷那里，拜托他多常去些也是好的。可马车刚到姚家药铺的后门，就有守门的小厮将她的马车认了出来，上前接待。“见过六皇子妃，六皇子妃可是来寻姚老大夫的，真是不巧，姚老大夫出京寻药去了。”

余娆娆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出京寻药？什么时候回来？”

药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在回去的路上，余娆娆倚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她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稳。“其实娘娘也不用过于担心。”

青团开解她，“奴婢看着老夫人面色红润，不过是咳嗽了几声，或者是舍不得二公子离家，才有些不舒服。”

“希望是这样吧。”

余娆娆叹了口气。她坐直了身子，“也不知道当年祖母得知父亲失踪的消息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她又来了六皇子府，整日提心吊胆，想将祖母接到府中，却又担心不如在余家安全。二哥离开，府里就只剩下大哥了。至于大哥……“大哥要是成亲，怎么也得明年。”

余娆娆嘟囔着，“咱们得先知道他喜欢谁，喜欢的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