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娆娆被捂的差点就喘不上气来。要不是跟柳青蛇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对自己有什么杀意，她真的要以为这货是故意憋死她。待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扒下来，余娆娆气的脸都通红。“要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回京交差。”

她压低声音威胁。可柳青蛇压根不吃她这一套，“你进了梧州城里，说不定命都没了，我到时候一样交不了差。”

俗话说，蛇是老鼠的天敌，万一他的蛇吃了带鼠疫的老鼠怎么办？柳青蛇不由得哆嗦了下。他的脸皱成一团，“不行，就在外面看看。”

余娆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他们费尽心思来了梧州城，能只在外面看看？尤其是眼前的黑衣人又说梧州城里连粮食都没有！“给我往京城再送个信。”

余娆娆小声道，“好不好嘛，青儿姐姐。”

她眼睛里带了一丝狡黠，又抓住柳青蛇的衣袖晃啊晃，分明是在做撒娇状。柳青蛇莫名其妙地起了身鸡皮疙瘩。他怀疑这个小丫头给自己下了什么蛊！明明他才是那个坏人，这小丫头是阶下囚，怎么如今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行。”

柳青蛇在一番思考后，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凡事再一不可再二，我可以带你去梧州城里看一眼，但不能再让我给京城送信了，上次给京城送信，本来就不对。”

哪有阶下囚提什么要求，他都要答应的！“……”余娆娆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松开了手，“那好吧。”

黑衣人将眼前“两姐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道这两人感情真好，又听她们两个说是京城如何如何，更有些激动。要是寻常的姑娘家，他指定要将人吓唬一番，让其回去。可这个年纪大些的，出手就能杀人，还会驾驭蛇，定是个有本事的女子！柳青蛇回过头来，不再搭理旁边的小丫头，而是看向黑衣男子。他摆弄着手里高高昂起头的青蛇，问道，“刚才为何要杀我们？”

这个问题，刚才小丫头也问过，可这人没来得及说。“说实话，不然我让蛇咬死你。”

柳青蛇将自己的蛇举了起来，故意坏心地朝着面前的人甩了甩，果然将其吓得脸色煞白。黑衣男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没打算杀你们，只是想吓唬吓唬，问清来历后让你们回去。”

他们在这里守着，若是偷偷跑出来的人，就会由他的同伴杀掉。至于进城的，自然也要拦住问清楚。按理说，自从前两日起，梧州进出的大道都设上了关卡。寻常百姓知道梧州出了事，也不会故意前来送死，所以这两日来梧州的人并不多。“原来如此。”

柳青蛇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嘟囔了一句，“难怪我被拦了好几次。”

余娆娆有些茫然的朝着他看过去。被拦过？“你当时睡得跟猪一样。”

柳青蛇嘴上丝毫不留情面，“就问去梧州是做什么的，我便用蛇蛊让他们都昏了过去。”

反正一道关卡也不过三五人而已，他懒得解释什么。余娆娆：……好像听起来是万能的蛇蛊。莫名有点点羡慕。如此一番盘问下来，黑衣人战战兢兢的带着他们进了城。当然，城门处的阻拦也少不了，好在有黑衣人亲自带着，倒也算是顺利。黑衣男子名唤郑勇，乃是知府门下的一个侍卫。因着有身还不错的武功，半年前使了银子投入知府门下，如今外面要用人，他理所当然被挑了出来。马车被他们丢在了城外，几人就慢慢地走在路上。“如今城里的百姓大多都闭门不出，可也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出来做些生计。”

郑勇在一旁轻声冲着柳青蛇道。只是他的话说完，柳青蛇就皱起了眉头。他随手朝着余娆娆一指，不耐烦道，“跟她说，跟我说做什么！”

郑勇愣了下。他以为做主的是这个年纪大些的姑娘呢，转念想想，似乎也是在来的路上，这个小姑娘问的比较多。余娆娆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一边看着四周打量。这街道上的人倒是不少，可基本上都围在一些施粥施饭的地方，也有一些粮铺的周围，时不时出现几个男子，拿出一块银子，也只能接到一小袋的米。百姓虽不是衣衫褴褛，可一个个也都没有了精神气。看起来都恹恹的。“这样看的话，鼠疫刚起没多久。”

姚老大夫难得开了口，“这个病，基本上一人得病，全家都逃不过。”

“好治？”

余娆娆问道。可姚老大夫摇了摇头，“鼠疫本身就不好治，但是可以遏制住蔓延的趋势，以免让更多的百姓患病。”

他抚了抚胡子，“关城门是对的，不然这来来往往的人，定会将鼠疫大范围传播出去。”

柳青蛇斜着眼睛忽然说了一句，“已经传出去了，忘了咱们吃饭的那个酒楼里的小二？”

当时小二突然倒地，他们才急急忙忙离开永安县的。早知道就不走了！转来转去，还转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姚老大夫只当听不见他的话，继续道，“咱们去寻一寻官府的人，老夫年轻时曾经历过一场鼠疫，还算有些经验。”

“不可。”

“等等。”

余娆娆和郑勇同时出声。“郑大哥你说。”

余娆娆客气了不少。在她看来，这个郑勇虽然胆子小了些，可身上还是带着几分正义，起码不是那些心黑的。郑勇这会儿已经将显眼的黑衣服换了下来，只穿了寻常的便衣，看起来人高马大，还有些憨憨的。他深吸一口气，“官府的人似乎在内斗，要不我带你们去寻一个好官？”

这半年当差下来，他才能打听到一些内幕消息，这官府的人几乎是从根里烂了起来。偏偏他们在京城里有靠山，所以做事肆无忌惮。“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娆娆点了点头，“不然前段时间有的人奉旨赈灾，赈了个空空如也，回去还封了爵位……若是没有官员在其中周旋，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做得了。”

这话几乎是说在明面上了，就是指的应郡王！她故意看向柳青蛇。柳青蛇缓缓地斜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