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过来，就如此大大咧咧，她还是有些尴尬的。她也知道，边关不讲究繁琐的规矩，可这是京城！京城！是她嫁过来，用了好几年也才适应差不多的京城……“他们都喊我娆娆，你也喊我娆娆吧，以后再见面，我喊你灵姐姐。”

余娆娆笑道。她给旁边的李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又回头，“灵姐姐如今多大了？”

看着白灵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可她还是觉得问一嘴比较好，毕竟在年纪上闹出笑话的可不少。“今年十八。”

白灵笑的两眼眯了起来。许是她身上的欢喜劲过于突出，余娆娆也被带的莫名开心。旁边的李芸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常来说，这个年纪都要嫁人为人妻为人母了，可她这个表妹还是一副活泼性子。京城官宦人家规矩多，是不可能了。她得赶紧将人打发回去。听说她已经十八，余娆娆十分老练地像个大人似开始寻话题，“灵姐姐没议亲？”

话音落，面前的白灵就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她。白灵喊的顺口，“娆娆，你怎么突然说话就跟我表姐一样？”

余娆娆小脸懵：“……”在顿了顿后，她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白灵的话确实多，而且她一开口，就会带出一股让人愉悦的感觉。余娆娆听她说着说着，嘴角时不时咧开。甚至还要给她鼓鼓掌。她已经全然将大伯母刘氏的事情忘到了脑后。青团见她聊得上劲，便直接自己做主将那胖妇人又喊了过来，塞给了她三两银子，让她去姚家药铺买药去。余娆娆听说白灵的箭法也极好，一时就起了心要比试比试。她俩拉着李芸就到了练武场。“那我师父当判官。”

余娆娆看向李芸，“师父！”

对于她喊师父这件事，李芸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爽快答应，不过是个称呼而已。要是真磕头认师父的话，论身份她不敢接。毕竟这会牵扯到忠勇侯府和贤郡王府两边的一些交往，只是私下喊喊没有问题。于是，时间长了后，整个贤郡王府的人见了她都喊成了师父。比如，那宋家兄妹两人见了也会说，“师父来了？”

江晚……更是叫的欢快。余娆娆正要吩咐人将靶子竖好，就见白灵指着不远处的树上，“百步穿杨，如何？”

百步穿杨？余娆娆愣了一下，“你会？”

白灵点头，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脯，“这是我的拿手绝活！”

在边关白家和李家，不仅家中男子要求学武，就连女子也要学，尤其箭术是必学。“表姐的箭术是我最崇拜的，可我苦练多年，终于在去年的时候，能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

白灵说着说着，忽然小声，“就是有时候失误会多，十次能有四五次中的吧。”

余娆娆面露激动，眼睛亮亮的，“那也很厉害了！”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连旁边有人拿了弓箭来，也没注意到。李芸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拉了个小厮，“去将江侧妃请过来，就说娆娆要比试箭法。”

小厮应声而去。没多会儿江晚睡眼朦胧地被小瑶扶着过来，在见到李芸的那一刻，甩了甩脑袋。她过来打招呼，“中午喝多了点酒……”中午大家给娆娆过生辰，又有娆娆二哥余奎带着大家喝的起劲，于是她就顺势喝多了。而且她还喝了些从边关带来的烈酒。就连宋锦喝了点果酒，现在也在屋里歇着没出门呢。李芸讶然，“你这是喝了多少？”

她们有时候会出去小聚一场，所以她知道江晚的酒量，寻常喝的话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状态。现在的江晚看起来……面若桃花，两坨大红晕顶在脸颊上，很是喜人。“不知道喝了多少。”

江晚摇头。就在李芸心下愧疚，开口要让她回去时，就见那边有几个人过来了。宋璟带着余家两兄。宋璟中午没回来，出去盯事去了，所以午膳时就没有他。他特意在外面买了些吃的回来，冲着余娆娆道，“贤郡王妃，生辰过得如何？”

余娆娆没说话，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江晚。江晚早就收回了刚才懒洋洋的模样，站的笔直，只是脸上的两坨红看着更滑稽。“我困得厉害，回去睡会。”

话音落下，江晚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扯着小瑶的手就走了。余娆娆又重新看向了宋璟。宋璟抬手挠挠头，将东西递过来，低声问，“江侧妃这是怎么了？”

“她……”余娆娆刚要说话，就听站在她旁边的白灵喊了一声，“老四？”

老四？众人齐齐转头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余家两兄弟。“二哥？”

余娆娆不确定地喊了句。谁知余奎也愣了，他缓缓抬手，指在了自己的脸上，将信将疑，“不是喊我吧？”

“不是你，是他。”

白灵又道。那边站着的宋璟早已换了个位置，就剩下余策和余奎兄弟两人。不是余奎，那就是……余策。李芸先提出了疑惑，“你认识余编修？”

余策站着没动。白灵也没接她的话，而是抬步就冲到了余策的旁边，一拳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众人懵了。但余策没有。余策眼里明显带了惊喜之色，他有些结巴，“你……你回来了？”

众人的脑袋上齐刷刷顶上了个大大的问号。倒是李芸反应快了点，“他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白灵赶紧点头。余策此时的脸已经通红到了脖子处，但眼神里的亮光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成亲了吗？”

白灵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