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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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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季安染就此陨落的星途,季安笙母女并没有就此满足。她们乘胜追击,找了相熟的关系给圈内叫的上名号一些的公司都打了底,算是彻底断了季安染的路。在连续被数家公司拒之门外,更遭受了万人唾骂的季安染,终于认清了事实。她,怕是没那么容易重新回去了。这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每天拉着窗帘,日夜颠倒着也不出门不梳洗,就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最后要不是因为饿到肠胃抽搐,最后的一丝丝理智强行的让她拨打了急救电话,或许那时候她已经香消玉殒。医院只能治疗人的生理疾病,心理问题并没有完全有效的救治能力。基础治疗之下疼痛得到缓解的季安染,不管还没有输完的液,直接拔了针头,拖着依然疲惫异常的躯体走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就这样一路走着走着。见到车辆行人也不懂的避让了,一路撞到的人和为了躲避她急刹车的司机,各种怒骂。旁观者亦是投来各种异样眼神。没错,这个时候的她穿的还是医院的病号服。手上的腕带标签也没有撤掉,更细心的人或者还能看到,她手背上残留下的胶带贴住的留置针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还丢失了一只拖鞋。就这样一脚高一脚低的拖拽着身躯往前行,直到一片江水拦住了前行的路。季安染终于站定了下来。这里是一片临江的公园,因为地处偏僻,周边设施都还没有完全建设好。公园还没有投入使用中,江边只是很随意的摆了几个石柱子作为标识,并没有围栏。站在江边,季安染茫然的目光投入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出来的光鲜亮丽的远方城市高楼,灯火辉煌的样子,就那么远远的,遥不可及的样子。就像现在的季安染自己一样,离着那个夺目耀眼的位置只能看,却触摸不到。伸出颤巍巍的手,想要去触碰那一片光亮。几番努力,怎么都也够不到。镜花水月,岂是说说而已。她不想努力了,真的不想努力了。本来她只是想要好好的学习好金融,能做一些协助母亲夺回公司股份权利,能帮弟弟守住公司就已经很满足。但是后面被发掘走上了这条路,她发现自己对于唱歌的热爱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的多。如果说一个人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话,还没有那么多想法和欲望。但是得到过,又彻底失去的那种痛苦。只有真正体验过的,才知道有多么的痛彻心扉。尤其是被自己的轻信所误犯下翻不了盘的错误,之后还彻底的一刀被断了后路,让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光亮,缺永远都得不到。季安染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边缘。眼前就是深不可测的江水,看着泛起的波澜,她无意识的试探性扔了个石块下去。拳头大小的石头,只不过砸出了一小朵水花,静谧中发出了咚的一响,就转瞬坠入深处,再没了声息。如果跳下去,应该也会和石块一样跌落江底吧。季安染想着。自己就好像是那一块小石头,如果就这样消失掉,会不会还有人记得呢?可能会有吧,比如说头条会有劣迹艺人深夜投湖之类的新闻一时沾下热度,而后,就被紧随的其他热点消息给覆盖掩埋……漆黑的夜,只几点零散的星。密云之下月亮的光被挡的严严实实。沉沉的江水看上去黑漆漆一片,只有那远处高楼的灯火随着水波在江上荡漾着.季安染就这样站着,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她始终不明白,怎么就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呢?是不是就这样跳下去,一切就可以得到解脱了?蹲下身,伸出手去够触江面。正值降雨量大的季节,江水涨的厉害,水线距离岸边并不算太多。她努力伸出的手刚好能够碰触到江水面的位置。江水很凉。还未到深秋,夜间的江水已有丝透骨的凉意。季安染却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此刻的她,是几乎完全麻木的状态。只能感觉到江水在指尖缝隙摩挲,似乎还有几尾不惧人亦或是饿极了觅食的小鱼儿,在她手边滑动.真好……做鱼儿真好。那般自在,也不用去度人类的各种困苦磨难,就最简单的度过一生就好。下辈子,不做人了吧?季安染这般想着,站起了身来。再一次又深深的望了眼对岸的灯火阑珊,将身上摸索一番,想把手机钱包一件件掏出来放在岸上。却才发现出来时候穿着的是医院病号服,这些东西都没有带在身边,连鞋子都在不知何时丢了一只。她惨然一笑,抬腿把仅剩的那只鞋踢入了江水之中。鞋子是塑胶制品,并不沉水,反而留在江面随着波澜浮动飘向远方。像是完成了最后一些事,季安染又往前踏出了一步,此时她再往前半步就将要直接入水了……“站住!别动别动!你别激动!别跳啊千万别跳!”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钻入她的耳中。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跑进身前。还未等反应过来的季安染,已经被那男子一把拽住半片身体拖离了江边几米,一下按到在了地上。“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死了家里人怎么办!啊?!”

被压倒在地面的季安染努力挪了下身体的角度,勉强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近处细打量之下,这个人比刚看着年龄要更大些,沧桑布满面部的褶皱之中,他估摸着是一路奔跑着过来的,脸上还带着汗珠没有来及擦拭,满面透露着紧张的情绪。男子双目死死盯住季安染,生怕一个不留神她有要做什么傻事出来。看着他的脸,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没来由的笑了,也哭了。对啊,自己就这样离开了,爱自己的母亲要怎么办,还没有修复关系的弟弟怎么办?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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