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银子怎么会变成石头,当初送来的时候,我们都检查过了,封条没有问题。”
他的话给乌宏利提了一个醒。这些税银在地方府衙的时候,就已经封存了,每个银锭子都有专门的人检查,装箱贴封条,每年都是如此。送入国库的时候,贴着封条的税银是不需要检查的,或者只需要抽调检查,一般都没事。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事了,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等等,银子一旦入库轻易不会打开,也只有在明年开春需要用到的时候才会打开。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问题,也应该是地方官员的问题。本以为可以脱罪,可很快乌宏利就高兴不起来了,丢了税银,户部责任重大,无论如何他这个户部尚书怕是都要做到头了。肖欣两条黛眉微微一蹙,站在一堆石头前问道:“这几批税银是从哪里运过来的?中间可有经过什么人的手?”
银子绝对不可能突然变成石头,定然是那个环节出事了。乌宏利想着自己未来的结局,一时间没意识到有人说话。还是刁海潮好心的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皇上,其中一百万两是在密州找回来的税银,另外二百五十万两是从衡州徐州茂州运送过来的。”
“入库的时候就没检查过吗?"肖欣问道。乌宏利垂着头没说话。唐起好心的解释,“皇上贴着封条的税银,入库的时候是不需要检查的,就算是检查也是抽检。”
抽检也就是检查最上面一层,一般很少会检查里面的。乌宏利俯首认错:“皇上,臣有罪。”
他看了眼管卓,“其中二百五十万两都是由兵部送过来。”
管卓眼睛瞪得跟个核桃似的,这锅还能甩到他这来。他忙站了出来,“皇上,臣只是派兵前去护送,至于银子真假可不关我们兵部的事,我们护送的时候,这批银子可都是好好的。”
别想将屎盆子扣在兵部的头上,他们帮忙难不成还帮出错来了?这时,俞宗光从箱子上扯下了残破的封条,仔细地检查了上面的印泥,紙张,印章。"怎么样?"礼亲王焦急的问。“印泥,纸张,印章都没有问题,这种印泥只有户部在使用,是专门用来封存档案或者是写封条的,因为这种印尼十分的罕见,所以外面的人很难仿冒。”
也就是说要是有问题,要么是有人整体替换,连箱子都换了,要么是地方官员监管不力。“皇上,每个地方税银入库的时候都会进行仔细的检查,然后上报朝廷由专门的人护送,按理来说除非是中途有人掉包,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税银的事情关乎重大,一旦牵扯到必定牵连全族,很少有人会这么做。管卓傻眼了,这件事跟他们兵部什么事?“皇上,负责押送税银的都是个地方的驻军,此次前往接应也是皇上钦点的,就算是做手脚,也地方驻军做的手脚。”
管卓倒是没有咬着户部。银子送来京城,有专门的人接应照看,想要在京城掉包不太可能。所以问题不是出在地方,就是出在中间。可不管怎么说,跟兵部绝对没有关系。“驻军也是兵部管辖。”
乌宏利说道。“你怎么知道是中途出了错,万一是在地方府库的时候就出错了呢?”
肖欣现在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她只想知道钱去哪里了,还能不能要回来。“都别说了,吵来吵去烦死了。”
一股凌厉的冷风,扑面而来,其他人立刻闭紧了嘴巴。肖欣竖起眉毛,阴沉着脸,眼眸带着几分摄人气息。“俞宗光,梁百川,赵坤林,关于税银丢失一案,朕交给你们三个人全权处置,一定要在过年之前给朕一个交代。”
三人硬着头皮上前,“是。”
“皇上,户部监管不力,理应负责。”
工部尚书陈盟上前说道。乌宏利:"怎么哪都有他?管卓也没好气的瞥一眼陈盟,其他人面面相觑,对于陈盟的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很是不屑。乌宏利无奈的叹息一声站了出来,“皇上,臣愿意负责。"肖欣瞥了一眼陈盟的方向,淡淡的说:“此事尚未查清楚,朕不责罚你,但毕竟是三百二十万两银子丢失,事关重大,朕总要做点什么,眼下户部的事情你先别管了,交给左右侍郎处理。”
只是暂时回家而已,这个惩罚已经很轻了。事后,肖欣单独将礼亲王楚忌酒带到了勤政殿。短短半日的时间,税银丢失就传的人尽皆知。好几日,朝堂的氛围都低低沉沉的。连带着上书房的气氛都很迷。“皇上又不来上课,以后是不是都不来了。”
肖杉杉看着肖欣的位置空空如也,懒懒的看向其他人。楚幼芙分析道:“税银丢失一案至今没有什么线索,这么一大笔钱,皇上肯定茶不思饭不想,哪里时间来上课啊。”
“皇上不来,夫子们都不管我们了。"赵寄雪抱怨道。其他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她,焦天佑说道:“你杀了,不管我们还不好,你难道想天天写作业?”
赵寄雪摇了摇头,“不想,可是看着夫子们有气无力的讲课,听着好难受啊。”
是有点难受,但相比之下,他们更不希望他们慷慨激昂的讲课。太累了。快过年了,快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赵寄雪见他们无精打采的就看向濮阳北,“濮阳姐姐,听说你哥哥快过来了,皇上赏赐了你们一座府邸跟我们家很近,明日休沐,你要不要出宫看看?”
濮阳北很是心动,可想到天气寒冷出宫又要折腾来折腾去,又有点犹豫。“还是算了,上官太医说让我好好养着,尽量不要乱跑。”
濮阳北一直都很听上官太医的话,一开始是害怕扎针,后来是察觉到了遵医嘱的好处,现在是真心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