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秦霆渊回头看了过来。不过一夜未见，面前的女人却又像是换了个模样似的，修身上衣配阔裤腿，尽显曼妙身姿。与以往的呆萌古板大相径庭。秦霆渊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看了眼腕表，狠狠蹙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足足等了她两个时辰。是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跟你没关系吧。”

姜笙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来找我干什么？莫非秦家又有人中毒了，你怎么不干脆把警察一起带来。”

闻言，秦霆渊脸色竟浮现出一抹近乎羞愧的赧色。他开口道：“下毒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与你无关，之前……”姜笙冷笑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够了，我不想听，直接说正事吧。”

秦霆渊猛一咬牙！这女人还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连他的话都不肯好好听。可他也只能暂且压住脾气，沉声道：“是奶奶让我来的，姜笙，奶奶想看我们在一起，她现在情况不太好，不能受刺激，我希望你能考虑从新回到我身边……”“打住！”

姜笙脸色更冷了，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诮，“秦家少奶奶的位置我是无福消受了，秦总另请高明吧。”

她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奶奶，秦霆渊根本不可能来找她。这样的挽回，只会让她觉得恶心。或许这根本不算挽回，在他看来，应该只是交易。没准他都已经想好报酬了。无外乎又是给姜家追加投资之类的，令人厌烦。她冷漠地收回视线，径直从秦霆渊身边走过。秦霆渊拽住她的胳膊：“连奶奶你也不在乎了吗？姜笙，奶奶可从没亏待过你……”呵，你又知道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姜笙心中有股不管不顾的冲动，想直接将秦老太太收买她的事一股脑和盘托出。可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说：“我会亲自跟老太太说清楚的，你走吧，别再纠缠。”

她推开秦霆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秦霆渊心里憋着一股火发泄不出来，转身一脚踹在了车轮上。该死，为何现在在姜笙面前，他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次日，姜笙买了束花，赶往医院探望秦老太太。见她来，老太太将伺候的人都指使了过去。这期间，姜笙找了个花瓶将花插了起来，摆在秦老太太手边的柜子上。她之前特意学过插花，短短时间内也能搭配得格外精致漂亮。以往秦老太太总会夸上一两句，这会儿脸色却始终沉着。她静静地盯着姜笙看了许久，见她插了花之后就没丝毫别的表现，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跪下。”

一声命令，冷漠得不带丝毫感情。姜笙缓缓抬眸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老太太，我这是又做错什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

秦老太太怒得连拍了三下床！门外，刚推门而入的秦霆渊顿住了脚步，握住门把的手渐渐放了下来。他凝神听着。屋内，秦老太太看着姜笙的眼神再无半丝往日的温情：“我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培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姜笙不吭声，脸色已经冷了。秦老太太自顾自地怒斥道：“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十三年，不仅没能成功怀上孩子，还闹离婚，让你帮我看好霆渊就这么难吗？你说话！”

姜笙眨了眨眼，攥起的拳握紧又松开：“我没什么好说的，老太太，这些年，我按照你的要求学习一切豪门礼仪，努力成为你心中最佳的孙媳妇人选。”

“为了能配得上秦霆渊，我夜以继日学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秦家是对我有恩，可我为秦家、为秦霆渊做的，还少吗？”

这十三年，她没有一天是自己。每一天都是秦老太太手中操控的提线木偶。她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