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大寒，你可算醒了！”

我听见熟悉的大嗓门，刚睁眼就是一张大脸在我面前。

“杨飞？”

我一骨碌坐起身，市中心私立医院的标志映入眼帘。

“你小子！怎么有空来？！”

“嗨，我已经辞职了”

“哈哈哈哈，是不是私中的学生投诉你胡吹海吹不讲正经课？”

“那是他们无福消受！”

杨飞坐在床边，虽笑嘻嘻，眼里却藏不住疲惫。

我瞥见他手边的资料。

“准备回来了？”

“嗯，想清楚了。也想看看师父”

“陈老呢？张习他们呢？都还好吗？”

“都在接受治疗。异相组都去善后了，你别瞎操心。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再检查一遍”

他扔来昨晚我写下的汇报，我追问道：“陆未盈是始作俑者吗？”

“咯”

拐杖声传来，陈老对身旁慈祥的奶奶笑一下，随即对我说道：

“陆未盈和陆童不是始作俑者，算趁火打劫”

也对，如果陆未盈是始作俑者，他就没必要现身，陆童当时故意打断老太婆说话也就没必要了。

“但背后那人与陆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陈老说完，对杨飞点点头，他立即起身。

“我去下厕所——诶”

我低头把他按回椅子上。

“陈老，您有事不妨直言。杨飞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您信我就是信他”

“好吧。大寒，我想和你聊聊”

“您说”

“……我想你也猜到，这次任务是由尤玫秘密指派”

“我明白，陈老，为了让我尽快干活嘛”

距离上次任务，我已经休假两个月。

这两个月，我除了在出租屋里睡觉，就是跑到山上发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大寒，你也该理解她。或许你不知道，你师父的事……自从你被尤玫直拔组长以来，无论会议或私下，那些人都颇有微词，尤玫替你担下了不小压力”

“她指派你参加这次任务，也是想替你正正名，好让那些人闭嘴”

“我知道，陈老。但不能因为我，把老百姓的生命置于危险中”

“唉……你也知道，最近怪事频发，祸事不断，异相组人手奇缺，又没新人愿意加入。尤其是连环杀人案，调走不少组员”

确实，陈老一把年纪都还在执行任务。

“尤玫说她很忙，让我替她问问，这次任务，你为什么不带上那把剑？”

“……”

异相组十门十剑，丁门组长执威道之剑，泰阿。

上古十大名剑，历经战火、偷窃、倒卖，如今集齐，分别秘密封存于异相府地下深层，永不予世人。

由于年代久远，在时间摧残下剑身缺损，但铸剑师不可能活过来，异相组只好花费重金请人仿造十剑，渡入剑灵，交付于各门组长手中，凭此证道。

从师父手中接过这把剑时，我就用黑布将它封在我的出租屋卧室里。

杨飞责备我：“大寒，组长不佩剑，等于厨子不带刀”

我当然明白，只是心里有道坎。

“大寒，尤玫知道你对它有所抗拒，但你师父的临终嘱咐……你该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时不我待”

陈老看不出我有什么想法，住着拐杖向外走。

“陈老，谢谢您”

“老夫今天就要正式退休了，真是怀念这些年在异相组的日子啊”

陈老掏手绢抹去泪花。

异相组也没成立多久吧？！您演琼瑶剧呢？

“大寒，老夫一直有个心愿尚未实现，不知道……”

“您开豪车，那么有钱，啥不能实现啊？”

“梦想，青春时的梦想”

陈老异常认真。

我无可奈何，起身穿好衣服。

……

“轰隆——轰隆——”

“嗡——”

“呃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

“就是这个感觉！老夫的青春回来啦！”

“陈老你开慢点儿啊啊啊！”

陈老的青春就是飙摩托车吗？！

“老婆子不让我来，其实我的年龄开摩托完全no problem”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他开汽车的时候我就该特么猜到！

也不知道被大风狂抽多少嘴巴子，摩托终于在一栋大厦前停下，引来不少行人注目。

“异相组东区办公楼？”

尤玫不是很忙么。

“大寒，人家想死你了”

尤玫上来就是个熊抱，柔软身躯隔着衬衫贴近，我脸红透，迅速推开她。

“咳、咳！疯婆子，你抽了多少根烟？”

“哪有呢，人家身上只是香水味。哦对，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