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看他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月灼华回神，摇头：“无事。”

“只是在想，今夜杀手来的也好，你那些狼狈为奸的随从，已经被我的人杀了。”

“张瑞和何远也死了，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刚好把锅都推给杀手。”

苏桃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月将军，没想到啊，你竟还有如此一面。”

他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两人一同回镇上。月色明亮，两人把影子踩在脚下，走在小路上，一步步的回去。月灼华幽幽问道：“我这样，你好像很意外，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苏桃夭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看着漫天的星星，悠悠说道：“你月将军的大名，京城之中谁人不知？”

她伸出手，说一个词就伸出一根手指。“你看啊。”

“你不好女色。世家子弟十六岁都妻妾成群了，你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月灼华默默点头。是，他那个大哥的确没有妻妾。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巴结皇上，如何巩固势力。在求娶公主还是丞相嫡女上，他能纠结三天。然后，月长明还没想明白就被他杀了。他取代月长明后，身边就更没有女眷了，后来索性连个侍女都没有。除了月煞卫，他身边没有别的人伺候。他留着外人发现他的秘密么？苏桃夭又伸出一根手指。“还有啊，你正直无畏。早听百姓说过，朝堂上有个贪官，可是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圣上都不能直接把他铲除，可你直接带着人把他杀了，先斩后奏，皇上明面上虽罚了你，可也留你在皇宫设了一个月的宴呢。”

月灼华抿唇。想到这个他就头疼。那个贪官无论杀人放火，他都不管，可偏偏贪到他身上了，这能忍？想到前世，这贪官也对付过他，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贪官杀了。代价就是，那时他势力不够，瞒的不够好，皇上知道了。那蠢皇上大喜，以为是他忠心为主铲除祸端，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拉着他设宴喝酒。甚至，还要他住在宫里庆贺一月。那一个月简直是他的噩梦。白天他要待在宫里装月长明，一入夜，他就翻出宫扮回月灼华，清晨还要再翻回来。整整一个月！残月扮做他，每天和他轮换着翻，两个人都累的够呛。到后来，他翻宫墙都翻出经验了，轻功也芝麻开花节节高……苏桃夭感叹一声：“你还努力啊，你一整天都待在演武场，那时京中盛传你的红颜知己是丞相嫡女，她去演武场寻你，你直接让她走，还说出了那句传遍京城的名言。”

苏桃夭清了清嗓子，按阿芽说时的语气模仿道：“我已决定习武终生，不染凡尘，你放下沙袋，那是我的钟。”

月灼华身子一僵，一个踉跄，差点摔了。那是他取代月长明一个月内发生的事。那时，他还不了解月长明的习惯，担心被人认出，就一直待在演武场掩人耳目。可偏偏，那个女人居然追了过来。他这才知道，月长明居然和她有过肌肤之亲！那天，丞相府嫡女哭着要他负责，抱着他习武的沙袋不松手：“你一直待在演武场干什么？你不娶妻了？你是要当和尚吗？”

那时，他被纠缠的头都大了，忍无可忍的说道：“是！不娶了，演武场就是我修行的寺，你给我放下沙袋，我要开始敲钟了。”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自她走后，这话就越传开了，还越来越离谱。月灼华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苏桃夭又伸出了一根手指：“还有……”月灼华抬眸，按住了她的手：“好了，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