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艰难的问他:“你只是做自己的事,不慎有外人的流言殃及到他,可是终究只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他就要杀你,全然不顾一母同胞的情谊,你就……”她垂眸,摇了摇头。算了。没必要劝。人各有命。李修笑了下:“苏小姐,你误会了。”
他轻声道:“我虽伤心,却不糊涂。”
“母亲去世前,在病榻上嘱咐我照顾好弟弟,我答应了她,可是,如今弟弟做出如此之事,也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管教好。”
他抬眸看着苏桃夭。“苏小姐,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你不要对他动手?我知晓你是一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但,我弟弟这件事,能不能由我来处置,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嘴角还滴出血,显然是受了内伤,一双黑眸却定定的看着她。苏桃夭叹息一声。“随你吧。”
李修立即道谢:“多谢,苏小姐。”
苏桃夭不再看他,背着手往前走。三人回了苏府,找了大夫给他看。他身上没有致命的伤,但留下不少内伤,得好好养养。他只是在府上养了一日,就出去了。苏桃夭没有拦下他,只静静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看看他会做到什么地步。三日后的下午,苏桃夭在院里和月灼华下棋。她教他下五子棋。她执白棋,坐在一颗花树下,风吹的树叶哗哗轻响,她柔软的衣角也被风掀起一片。她盘腿坐在树荫下的一块石头上,面前是木头做的棋桌,边上还有长长的小桌,摆放着茶水点心。她对面坐着月灼华。月灼华一身湛蓝色半袖锦袍,长长的白色长袖垂下,仙气十足。他素白的手指夹着一颗黑子,停顿了一下,放在了棋盘上。苏桃夭当即笑弯了眼睛,立刻拿着白子放上棋盘:“你又输了!”
月灼华笑着摇头:“玩不过你。”
苏桃夭把黑白两子分开,把黑子还给他:“继续继续。”
“等会儿,我教你跳棋。”
“那个也好玩。”
月灼华看着她,轻笑了笑:“好。”
俩人还没下完一局,李修就从院外走来。他脸色苍白,短短的两三日,他似乎消瘦了不少。路上他还咳了两声。听见他的声音,苏桃夭捏着手中的棋子,转头看过去。就看李修以拳捂唇,低咳了两声,朝着两人走过来。“苏小姐,月将军。”
他向两人打了个招呼,淡笑着说道:“我如今来,是给苏小姐交代的。”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苏桃夭。苏桃夭接下信,指了指边上的小木凳:“你先坐下。”
李修坐在两人侧面,看了看棋局,却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法?”
月灼华简单给他解释了一遍。他笑:“居然还能这样玩,有趣。”
苏桃夭已经拆开信来看,这竟是他的下属给他送的信。信上说,安排已经得手,皇五子李治已经被圣上猜疑,被撤权查办,他曾做过的许多事也被抖落出来,虽不至死,但绝对会失宠,线人报,皇上想把李治驱逐出京,安排他到封地当个小王爷。苏桃夭愣住。李修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仅仅三天,就把李治给报复了。李治谋划多年,就是为了登上高位,可如今,只怕此生无望了。这惩罚绝不算轻。即便保住他一条命,只怕余生,他也会在崩溃中度过。苏桃夭眨了眨眼睛:“你终究是保了他一条命,不过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只是他活着,以后是不是个祸患,我就不知道了。”
李修垂眸:“不会有祸患,他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因为,他已经没有做事的自由了。”
苏桃夭给他竖起大拇指:“铁子,可以。”
苏桃夭歪了歪头:“不过,这么多天了,张晖的事情还没完么?怎么一直没消息?”
李修笑道:“今日还有个消息,就是张晖的,手下已经带来消息说,罪人已经被惩处,过往所做恶事皆被抖落出,人人厌弃,名声不在,那个贪官包括里正,皆被斩首示众。”
“张晖也来了,说是要道谢,感谢你在小巷子里救下他,但毕竟你这里是后宅,我就没带他进来,若是你想见他,可以让他进来。”
苏桃夭点头:“来都来了,那自然是要见见的。”
她招了下手,不远处的阿芽立刻去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