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识到了古代青楼姑娘。男子抬眸,黎初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好似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她来此可没怎么见过男子。隔着薄纱,男子直接和黎初对上了视线,黎初的头皮一麻,她包得妈都不认识了,这男的还能找到她的眼睛。刚刚那一闪即逝的对视,是假的吧?应该是假的吧?但来人是真真的好看,那一众千娇百媚的姑娘都比不上的好看,上挑的眼尾,一双桃花眼灼灼耀目,高挺的鼻梁和噙着的淡粉薄唇,下骸骨分明,整张脸好似是刀削雕刻般,风.流得很对味。感谢造物主的创造,就这么一张脸,若是做清倌,少说也得千两银子打底,真是好看得太过分了。松散得衣襟留出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健硕胸膛,锁骨微微凸起,好似生怕旁人看不出他的风.流来一般。一袭草绿色的长衫沾了不少的脂粉香,一扬就让黎初闻着味儿的想咳嗽。看清来人的脸,花霜微微皱了皱眉,把黎初挡得更严实了。黎初刚想说这是认识的么?就见花霜和花影微微躬身,这是行礼的姿势:“世子爷。”
世子爷?这算哪门子的世子爷?来人已经走到了楼梯上,微微抬了抬手:“你们是?”
花霜垂眸回答:“禀世子爷,奴婢是黎正黎大人家的婢女。”
黎初勾着头,云京城脚下处处是大官皇族,黎初这几日也没怎么见过,但花霜和花影在黎正的调教下却是认识了个七七八八。黎初只要装死就好。那男子一听,上前两步,直接略过花霜和花影,微微低头:“那这位,就该是黎伯伯家的黎妹妹了是吧?”
妹你个头,你个登徒子,有跟人讲话离这么近的么?花影僵了一下,想要挤进两人之间,又挤不进去,生怕男子动手的样子。黎初浅浅的抬了一点头,微微侧目去瞧,这是示弱的表现,这几日她装得得心应手。隔着薄衫反正也瞧不见她的样子来,声音恰到好处的有些微的颤抖;“不知公子是?”
男子爽朗大笑,笑声低沉中带着点暗哑,甚是好听:“黎妹妹被黎伯伯终日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是越城泊家泊淮,妹妹没见过,是黎伯伯关着妹妹了。”
黎初身子僵直了一下,那夜那冲喜夫君化着大花脸,黎初连人长什么样子都未看清楚。黎初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怎么也确定不了。怎么也和面前这油头粉面的登徒子扯不上关系才是,那人那夜看起来还略庄重。就是这么现实,在第一印象面前,再好看的人,也成了黎初口中的油头粉面。黎初一时拿不准泊淮还敢到他面前来招摇的原因,玉佩都还在她那里。难道真不是一个人,是被冤枉了?黎初不知道,但眼下,脱困才是最重要的,泊淮的名声太差,若是自己和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点什么,或是这泊淮脑子摔坏了对她做点什么。她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了。黎初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使劲的瞪大眼睛,眼泪啪嗒一下就滴到了交叠在腰腹处的双手上。“世子……世子不可这般说爹爹,爹爹已经……已经……”带着哭腔的小声呢喃,怎一个楚楚可怜。几人皆是一愣,泊淮连忙直起身子,离黎初远了一些。那一副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样子,若是让有心之人瞧见了,回去又是一顿骂!黎初擦了擦眼泪,手上的泪水更多了,矮了矮身行了个礼:“世子,告退。”
话里不卑不亢的,倒也没什么。花影和花霜连忙护着黎初就要离开,泊淮脑子一热,想起刚刚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就伸手去拉黎初,结果错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泊淮的手一伸出去,直接把单薄的黎初顶了出去。黎初被顶了一个趔趄,险些摔下楼梯,扶着扶手才没掉下去,帷帽瞬时掉下了楼梯,黎初吓了个半死,差点骂了句脏话,条件反射就冲着身后的泊淮道:“你脑子有毛病吧?”
花影连忙扯了一下黎初的衣衫。黎初的眼泪还包在眼眶,略施粉黛的白皙小脸在一众浓妆艳抹的青楼姑娘里越发显得不俗。对上泊淮错愕的眼睛,黎初的脑干都要烧没了。连忙唯唯诺诺的低下头,抽噎着不敢去看泊淮:“我……我的意思是,你没事吧?”
泊淮:……我信了你的邪,你刚刚明明说我脑子有病!花霜捡起掉在地上的帷帽,一把扣在黎初的头上,隔绝了泊淮的视线,二人行了个礼:“世子,我家姑娘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泊淮反应过来了没有,几乎是拉着黎初落荒而逃。一上了马车,黎初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有干,黎初感觉脸上凉凉的,满不在乎的擦了擦,二人看着黎初这变脸的速度,皆是叹了口气。黎初这游刃有余的小白花人设,她们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了,已经免疫了,奈何那泊淮是第一次见啊。花霜很不放心:“姑娘,您的性子,真的得收一收。”
黎初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就是条件反射啊,谁让那登徒子推我来着,还差点把我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