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呆呆的坐在火堆旁边,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一步的。寒烟和花霜走过来,看着黎初呆愣的模样,有些担心,花霜上前蹲在黎初的身边,握住黎初的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黎初啊了一声,扭过头看着花霜:“那个……我好像干成了一件大事!”
花霜和寒烟对视一眼,黎初不是一直和司彦坐在这里聊天么?什么时候干成了大事了?不是一直在这里没离开过么?“姑娘你说什么呢?你做什么了?”
黎初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有些魔幻,像是一场梦一样。但司彦已经在组织人进城了,那就证明刚刚不是在做梦,是真实的,司彦真和她说了要同她成婚的事。不,是要同她假成婚的事。自己努力了小半年,就想着能自己找个亲事,至少不能把自己嫁给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但司彦的条件可真是太好了,外能安国,内能护她。这……硕大一个馅饼,怎么就吧唧一下砸她脑袋上了。黎初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敲得砰砰作响把花霜和寒烟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干嘛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黎初莫名的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这才握住花霜的手:“刚刚……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大人司彦来同我说。”
“说什么了?”
“说要同我成婚。”
黎初觉得用词不对,连忙又纠正:“是假成婚。”
寒烟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姑娘你说什么呢?”
说着又来捂黎初的嘴巴,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可不得说黎初痴人说梦呢。要知道上到公主,下到大臣的孙女,外孙女,女儿什么的。皇城脚下多少人给司彦说过亲,司彦都拒绝了。这冷不丁的说要同黎初成婚,这可不得是痴人说梦嘛?再者,女儿家自己选夫婿,说出去也得让人诟病。“姑娘,您不可胡说。”
黎初掐了一下寒烟的手:“疼吗?”
寒烟蹙了蹙眉:“疼。”
黎初淡定道:“那我可就没有胡说了,是司彦亲自来同我说的。”
说着,黎初压低了声音道:“我悄悄同你们说。”
两个人凑近了黎初,也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彦如今都二十有二了,多少人给他说亲啊,司彦一直在锦衣卫忙碌,锦衣卫的事务繁杂,哪有空,但那些人不逮到机会就和司彦说亲么?司彦说他不厌其烦,正愁解决方式呢。”
“然后我这呢,做这么多事,不也就想说找个人,至少解了我眼前的困境,不然就黎家那些豺狼虎豹黑心肝的亲戚,谁不觊觎我黎家的家产。”
“我做这么好多事就是不想给旁人拿捏住。”
“再者,我……那金疮药方子,然后蕴岭山的矿产,蕴岭山的私兵,还有蕴岭山的地洞,我不都出了力么?在皇上那也算是露了个脸,我爹毕竟是四品皇商,要是我的婚事真摆在明面上讲,你们想啊,皇上真会让我随便找个嫁了么?”
寒烟和花霜两厢一合计,都摇摇头,黎初毕竟拔尖儿,这些事随便拿出去说一件,谁不得夸一句巾帼不让须眉。那黎正既然已经身死,按理来说黎初的婚事就合该让家族里的长辈做主,但看看他们都做得什么主啊?不把黎初往火堆里坑才有鬼了,那偌大的家产才能落到他们的头上。现下肯定会得皇上的嘉奖,黎初也不能嫁给个无名之辈。此番再回去,城里那些个大臣,谁不是见风使舵,又审时度势的,黎初莫名就成了个香饽饽。三人这么一盘算,寒烟和花霜立刻知道了黎初的打算。说来说去,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个靠山。锦衣卫哎,对方可是锦衣卫!想想这个靠山都了不得。寒烟和花霜还是觉得黎初说得怕是有些不对:“司彦大人真这么说?”
黎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这么说的,他说这样正好解了他的困境,也算是解了我的,我们假成婚,既能堵我那些个黑心肝的族亲的嘴,也让他们不敢来我面前造次,还能顺便帮他解决了婚约的事,让他能够更好的为锦衣卫效力。”
后面那句话是黎初自己加的,这种是事业型的男人,不然黎初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司彦这块大馅饼,心甘情愿的砸黎初的脑袋上。花霜有些结巴:“那……那皇上会同意么?”
黎初小脸皱成一团:“我还真不知道。”
寒烟想得更加久远:“您说这假成婚,要是到时候被拆穿,你和司彦大人,会不会出事啊?”
黎初小脸皱得更紧,要知道古代的欺君之罪,是会砍头的,那可了不得。黎初猛的站起来:“对对对,你说的也对,等我再去和司彦商量商量,看看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
再者说了,司彦现在还戴着面具呢,虽然这人人品没问题,身高也够,身材也好,妥妥的人间理想。但万一司彦的面具下是个丑得不行的,或者是他脸上有什么隐疾呢?这可不是黎初颜控啊。不,黎初就是个颜控,毕竟自己个儿也是个美人啊。配个美人儿,不算过分吧。噔噔噔的跑到司彦的面前,司彦正指挥人收拾东西呢,看到黎初眼巴巴的跑过来,微微弓背,不至于让黎初仰视他:“怎么了?”
黎初攥着自己的衣摆:“你面具能取下来我瞧瞧么?”
司彦一怔:“什么?”
黎初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觉得我长得好看么?”
锦衣卫的下属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八卦的样子,司彦人都有点傻了,这姑娘还真是什么都直接说了。连忙拉着黎初走到了一边,隔开人群:“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都知道我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这不公平啊,万一你长得不好看呢?那我和你假成婚,我不就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