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张启明的话,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顺手给老伴掖了掖被角,对着林奇师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说你们师徒啊!哎。”
“老伯!你就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按你说的,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林奇此时没有感到丝毫恐惧,反而有一种想听故事的冲动,在他看来这老者有些神神叨叨的。而且此刻外边已经是暴雨连连,这样的情景正是听老人讲故事的时节。
“这话的从三年前说起。”老者看了林奇一眼往炕里坐了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长叹一声,打开了话匣子,也许是老者常年没有人唠嗑的缘故,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搂不住了。
“这事的从三年前村里发生了件古怪的事情说起,我们村有个叫二壮的年轻人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这块地是他祖传的,他们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块地上干活,二壮对这块地熟悉的就好像他们自己家的炕头一样。可那天大壮才干活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丝不同。”“这块地的土有一块似乎变的黑了一些,二壮很纳闷,但也没太当回事。干完活后二壮就回家了,等第二天他又来地的时候二壮却愣住了,他们家地中央那里的土黑的程度已经与其他地方有明显的差别。你们可能不明白土地对我们的重要。”
“二壮当时就吓坏了,倔脾气也上来了,立刻就用锄头去刨那里的土,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污了他家的土地,可越往下刨,土就越黑,到后来这翻上来的土都带有一股腥臭味。”
“当时二壮以为是哪个缺德的人把死去的野兽尸体埋在了他们家地里,所以他一边刨嘴里也就没闲着。可刨着刨着突然“当啷!”
一声,从锄头传来的感觉来看,似乎是刨在了一个什么硬东西上了。”
“二壮当时就觉得奇怪,要知道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都是指望这地活着的,所以对地的伺候那是非常尽心的,哪家春耕的时候不是把地翻上一翻,地下几尺深的地方都不会有什么大些的石头了,从刚才的手感来看那分明是坚硬之物。二壮立刻就丢下锄头改用手去挖方才传来硬感的地方。”
“顺着方才锄头痕迹向下挖,没挖多久,二壮就愣住了,在他面前真的出现一块黑色的石板,二壮就更加惊奇了,立刻加快了挖土的动作,可这块石板好像无边无沿一样,而且每一次与石板接触都从石板上传来刺骨的寒冷和头皮发炸的感觉。这让二壮心里感觉有些邪乎,也发了毛。”
“邪乎!”
林奇有些奇怪的重复道,一块石板能用邪乎来形容,这林奇还是第一次听说。
“对!就是邪乎!,你想啊那可是大夏天啊,就算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冷到那种程度。”老者非常神秘的点头说道,
“真的假的,会不会他感觉错了。”林奇有些不相信老者说的话,从一进屋看是这老者就神神叨叨,现在又说这些,林奇怀疑这老者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啊!
“你这小娃....”对于林奇这种半信半疑的表情,显然让老者十分不悦。 “别打岔,听着你的得了!”张启明皱了皱眉头,对林奇喊道,此刻的张启明心里多少有些相信老者的话了,要不然这满村的空房子怎么解释。
“二壮自己不敢挖了,就跑回来找村长。当时村长就在我家院前的树下面乘凉,全村的老少爷们很多也都在。二壮就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村里的人大多都不相信二壮的话,大家七嘴八舌,有说二壮让太阳晒到了,有说二壮是刚结婚,这身子虚了,迷糊了。”“村长当时也不太信,可二壮是个老实的孩子,平时在村里很少说谎,于是就从人群里点了几个壮小伙子,让他们跟二壮去看看。他们走后,大伙继续聊天。”
“可这日头都偏西了,去跟二壮看地的几个连同二壮自己都没有回来,大伙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再联想到先前二壮的说的。众人心里都犯了嘀咕。最后村长让大伙回家带上工具,一起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全村的老少爷们西里呼噜的就奔着二壮的地里去了,当时我家老婆子还没这样,我也就跟去了,二壮他家的地在一处山坳处,这大伙都知道。”
“还没等走到地里大伙就闻到了阵阵恶臭从二壮家地的方向飘了过来。那臭味,有点类似死尸臭了的味道,可又不完全是。大伙当时虽然感觉古怪,可这人多就能壮胆,再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因为这臭味就不去看了不是。”
“村长担心那几个人,就不停的催促大家加快脚步,当大伙迎着臭味来到二壮家地里的时候,日头已经没山了。不过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地里躺着几个人。”
“大伙一见就全都冲了过去,因为那几人里有我一个侄子,所以我跑的就快些,当先冲到了几个倒地人前,可当我看清地上人的样子后,从来没有的害怕让我脑袋都快炸了,我吓坏了,就感觉尾巴根都麻了。地上的人..地上的人...” “他们怎么了?”
“他们全都没有了皮。”
老者说道这里,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显然回忆这些事情对他的刺激依旧不小。
“没有了皮,你是说他们所有人的,人皮全都没有了?”林奇瞪着眼睛问道。
“哎!当时大伙都蒙了,或者说都吓的麻爪了,一些胆子小的更是转身就往回跑,村长喊都没有用。我当时也想往回跑,可腿却不停的抖动,根本就不听话。”“二壮所说的那块石板,就在我前方不远,慌乱中,我看到石板被人砸碎了一块,里面不断的向外涌着黑气,那黑气极臭,就是先前我们闻到的味道。”
老者的描述让林奇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由的身子有些不自在,皮肤还传来阵阵疼痛的感,林奇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是自己听的太过入神了,可脑袋里还是不停的出现面前没有人皮的那种血呼啦啦的人影。 “嘭!”
正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动,几个人抬头去看,透过破碎的窗户纸看到一只浑身湿淋淋的撞晕了的乌鸦摇晃着站在外面的窗台上。
乌鸦虽然站都站不稳,可那双黑黑的眼睛却死命的盯着屋内几人,一时间人、鸟就那样相互的看着。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林奇十分不舒服,“滚!”口中对乌鸦吼了一嗓子,乌鸦歪着脖子看了看林奇,转身扑腾着身子再次扎进雨里。
“老哥,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没报官吗?”张启明又看了一眼窗户纸破碎的地方,对老者问道。
“报官?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就算报了官,他们什么时候能来还说不准呢!平常收税的都不愿意来我们这。”“村里的人是因为这事都举家搬迁的吗?”
张启明又接着问道。“搬走?往哪搬走啊,这个村子现在只能进,不能出。曾经有人试图搬走过,可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村里的大路上,而且也是没了人皮的。”
“你是说这村子的人都死了,那些空出来的房子不是因为搬走的,而是家里人已经死没了?”
林奇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
“哎!”老者长叹一声,对林奇点了点头,“你方才说收税的不愿意来,可他们终究会来,既然来的都会死在这里。那官府就没有发现吗?”
张启明也再次问道。
“官府曾经派人来过,也派过一些你们这种打扮的人来过,可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这里,不过有一个你们这种打扮的人曾经在临死的时候,对我说什么“泰山石敢当以破,四嘴已成。生人勿进。”这几句话。
“泰山石敢当以破,四嘴已成。生人勿进。”这是什么意思,张启明低声重复道。“哦!对了,瞧我这记性,那位在死前让我将一把剑交他的同门。这些年再也没来过你们这种打扮的人,你们看看那位是不是你们的同门。”
老者说着话,下地走到柜前,从柜里拿出了一把样式很普通的长剑递给了张启明。
林奇凑上前也打量着老者拿出来的长剑,剑的样式很普通,不过在剑的护手处倒是刻着两个字,张启明用衣袖擦了擦那里,嘴里低声的念到“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