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清醒过来,他大声喊着,希望有人出来帮她清理伤口。他时常看电视说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用嘴把她体内的蛇毒给吸出来就好了。可是整个大厅悄无声音,仿若只有空气一般。江闻徳环视了一圈,见无人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点名。“张助理,你平时学过紧急护理的吧,麻烦你帮帮忙吧。”
这个时候,他的语气不由缓和了许多,多是请求的成分。那个被点名的张助理一下后退了好几步,单手捂着嘴巴只摇头:“不行,不行,江总,这个蛇毒好厉害的,要出人命的。”
于是,立即有人附和说:“对啊,对啊,那种蛇好像是叫五步蛇吧,据说被咬了五步就死翘翘了,谁敢吸蛇毒啊?”
生死关头,宾客也顾不上客套不客套了,索性有人直接建议江闻徳去救人。“江总,她可是您的女儿,还是您来好了。”
一帮缩头乌龟,这个时候一个比一个躲得远。眼见江蔚然被咬的那个伤口已经肿胀起来,几乎快要撑破皮肤了。这时,有人一拍脑门大声提议:“还是叫医生吧,医生处理更安全些。”
提起医生,江闻徳立即想到了江言希。再看江言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那里,气定神闲,手里还端着江蔚然敬的那杯酒,淡然而优雅地满满品着。仿若眼前的混乱都不在她的眼中。世间如一场戏,而她只是戏外人,稳稳地坐在那里看戏而已。“言希!”
江闻徳紧赶着走了几步,快速来到她身边,神情恳切。终究,她是他的亲生女儿,总不能眼睁睁见她中毒而死。“你快救救她吧!她可是你姐姐。”
江锦言放下酒杯,冷然一笑,反问:“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要我一命换一命吗?”
“你是医生啊,还是赫赫有名的言希医生,一定有办法的啊。”
“就是,就是啊,谁不知道二小姐是很厉害的医生,江宁医院的院长呢,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别说还是姐妹了,就是陌生人也得救治啊,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啊。”
只要能解除眼前的危机,世人多半找人顶缸。而现在,她就是那个被人架在火上烤的人。江锦言了然一切,却无话可说。她站了起来,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势。眼前确实已经是危急时刻了,已经来不及送去医院了。“帮我拿一下医药包!”
江锦言从包里拿出车钥匙,甩手抛给江闻徳。即使她要救,也得让他跑跑腿。江闻徳忙不迭地接过钥匙,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抱着医药包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江锦言也不答话,接过医药包打开,从里面取出银针,先封住了她的血脉,防止蛇毒侵入五脏六腑。然后,她从医药包最下面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喂服她吃下去。“我只是暂时封住了毒素,还是要尽快送医院,我这里没有蛇毒血清,只有注射那个才能解毒。”
虽然没有完全解毒,但江锦言却帮她延长了时间。只要尽快送到医院,注射蛇毒血清,就可以安然无事了。“那还等什么?我开车送她去江宁医院。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江闻徳态度殷勤地说着奉承的话。“我就不过去了,这种事情随便谁都能做好。”
她冷冷地拒绝了。她已经做了她该做的,算是仁至义尽了。蛇常出没于河边草丛,这么干燥的地方,它怎么会凭空出现?蛇直奔她而来,难道不是预谋好的吗?也或者对方就是为了让毒蛇袭击她呢,只是某人弄巧成拙,反伤了自己而已。“那也好。”
终究,江闻徳没有再要求她做什么。于是,在几个人的帮助下,他们抬着江蔚然匆匆走了出去。接下来,宾客也就没有继续宴会的兴致,纷纷告辞离开。这时,江锦言瞥眼看见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慌乱,似乎急于要离开的样子。“那位先生,请留步!”
不想她这么一说,对方走得更快了,推搡着往门口的方向挤。江锦言也不搭话,快速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襟。“留步!”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男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嘿然一笑。“有,有事吗?”
“你是我们公司员工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江锦言上下打量着他。一身半新不旧的西服,但却不怎么合身,怎么看都有些不太舒服。“我,那个,是新来的。”
“新来的,哪个部门的?”
男人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更加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太清楚。这时,江锦言一眼看到他身后背的袋子里有一根笛子。“笛子做什么用的?”
男人垂下头,半个字说不出来。“那条蛇是你放出来的,对吧?”
江锦言冷颜说了这么一句,却如石破天惊一般。世间有一种蛇人专门以玩蛇为生,他们训练蛇的主要工具就是笛子。经过训练的蛇,只要他们吹响笛子,蛇就会随之舞蹈。“不是,不是,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有种罪叫蓄意谋杀?”
男人的脸上沁出豆大的汗珠。蓄意谋杀,这可是要坐牢的!“是他们让我做的!”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