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只是江氏,从五年前她就定下了计划。江氏是她家的,势必也是她的。即使现在的江氏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氏,但她依旧要担负起重振江氏的使命。从皇朝咖啡厅出来,江锦言直接上车回到医院。目前,公司暂时是回不去了,她要好好计划下一步。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先去医院看看爷爷的情况。在医院停车场停好车,她开门走了出去。让她有些奇怪的是,一向喧嚷的医院竟然有些静悄悄的,只有寥寥的几个家属拎着饭盒匆匆走过。急诊室就在大门的正前方,她迈步走了过去。这时,正好有个穿护士服的人迎着她走了过来。她认出来了,这个护士是内科的护士长刘乐。看见她,刘乐的神色竟然有些异样,张了张嘴,低低地打招呼。“江院长好!”
江锦言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医院,有些纳闷。“小刘,什么情况啊,病人呢?”
刘乐露出一个尴尬而无可奈何的笑容:“这个……”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江院长,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刘乐和江锦言并肩走进就诊室大厅,这里倒是人不少,只是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啊。“转院,我们要立即转院。”
“对,什么医院啊,救人的本领没有,杀人的本事挺大嘛。”
“我们不治了,说什么也不在这里治了。没病再治出病,小病再治出大病。”
群起人拥,吵嚷不休。瞬间,江锦言就明白了。原来病人也是看到了江氏公司的自缢事件,所以才纷纷闹出院这一出的。“江院长,您看这……”江锦言却也不愠不怒,依旧脸上淡淡的。“我知道了。”
来江宁医院也是他们自愿闹着要来的,走也由着他们走好了,有什么好拦的?不想多做辩解,江锦言迈步上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向喧嚣的办公室门口此时鸦雀无声,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她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坐下。世界一下安静下来,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倚靠着椅背,微闭双眼。书上说,孤独是常态,而灵魂是需要独处的。难得有一个让灵魂独处的时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等她睁开眼,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撞开了。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声音。“什么破医院,我要你们赔我医疗费!”
有人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江锦言缓缓地睁开眼睛,起身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可笑的是腰上还挂着一个尿袋。那么大的力气撞门,也不怕闪了腰。“你就是院长?”
对方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客气地问了一句。“我是,请说。”
她回答的很简短。“我不治了,你们为什么不退我医疗费?”
江锦言竟然笑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有吃进去的东西还要吐出来的?“您要转院我现在就给您开转院证明,但是医疗费的话,这个只怕不行。因为前期已经用在您身上了啊。”
她的回答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让对方无话可说。只是这位患者好像魔怔了一样,一点也听不进去。“我不管,我就是要医疗费。什么破医院?我告诉你吧,来的时候我的腰还不痛,被你们治了一个星期后,我的腰也开始痛了,不是被你们治坏了?”
他冷哼了一声:“不要你们包赔我损失就不错了。今天,你们要不赔我就不走了。”
说着,他索性直接躺在了对面的那张沙发床上,直接装死尸。对于这种无赖,一时,江锦言还真没有更好的法子。让保安来吧,又不敢动他。不强制带他走吧,他真有可能在这里熬几天几夜。“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您这样闹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就要这样闹,解不解决是你们的事。”
其实退他医疗费是小事,只是一旦开始,后面的人都会蜂拥而来,到那时可就不好办了。这关系到医院的原则问题,不能由着他胡来。两人僵持在那里,气氛有些压抑的尴尬。“这谁啊,有病房不进躺这里刷存在感呢?”
恰巧不巧,靳宁这时走了进来。因为门被他撞开了,所以就敞开在那里,并没有关上。那位患者还没搞清楚状况。毕竟医院的院长是江锦言,靳宁作为投资人很少露面。“你谁啊?”
患者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她男朋友啊?我告诉你小子,今天别管是谁,天王老子来都不行,不给我个说法,我坚决不走。”
他气哼哼地坐在那里,胸口急促地起伏着。靳宁却也不急,径直在江锦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没吓到姐姐吧?”
江锦言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那就好,吓到姐姐可不行。姐姐中午还没吃饭吧,我特意给姐姐做了些好吃的,真的是我亲自做的哦。”
像他们这种贵胄公子,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会做饭的真心不多。靳宁使个眼色,门口站着的助理立即走上来,将一个饭盒放在他面前。靳宁亲自打开饭盒,递到江锦言面前。“姐姐尝尝我的手艺。”
得了,他是完全当别人是空气了。那位患者就有些生气。他又不是来这里看他们撒狗粮的。“我说我的事情你到底解决不解决啊?”
他气呼呼地又问了一句。这时,靳宁才慢慢地转身看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解决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我帮你解决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柔,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任谁看都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的样子。患者的胆量更足了些:“退医疗费!”
靳宁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这样啊,没问题,我退你好了。”
患者没想到事情会解决的这么轻松,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啊?”
“真的。”
说完这两个字,靳宁陡然转向助理,问得轻描淡写:“医院的停尸间还有位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