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稳心神,她也没想到会医术这件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明明昨晚她还在想,怎么跟能沈暮渊说治病的事情。眼下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宁霜染将昨晚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道,“我父亲虽是将军,但是我的母亲,是个医女,我自幼在母亲身边长大,会些医术,很奇怪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宁霜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毕竟沈暮渊很聪明,要是她露怯的话,说不定会被看出来什么。果然,在定定的看了宁霜染半晌之后,沈暮渊眼底的怀疑消散了一点,但宁霜染知道,远远不够。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软下声音,嘟囔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少女的声音绵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沈暮渊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弱激得顿了一下。他松开宁霜染的手,果然瞧见她白皙的腕子上,有一道醒目的红痕。“是你不够了解我,为什么还凶我?”
宁霜染揉了揉肿痛的手腕,有些抱怨的说道。对付男人,不能一直对着干,比如现在,先反咬一口再委屈一点,他必然会放松疑心。沈暮渊看着面前少女委屈的表情,他忽然觉得,宁霜染虽然较之前来说变好了,可貌似,也变得更加难缠了起来。从前的宁霜染,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可现在,沈暮渊有些看不透,也猜不准。“不过没事,我给你这个机会慢慢了解我,所以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见沈暮渊一直不说话,宁霜染知道也不能太过分,想要反派大人道歉什么的,做什么梦?她又试探性的对着沈暮渊说道:“我本来想晚些日子再跟你说关于你身体的事情的,既然今天你问起来了,不如我们去房间,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身体到底如何,怎么样?”
“你会看病?”
想起宁霜染今日里奇怪的手法,沈暮渊皱了皱眉头问道。宁霜染顿时把胸口拍的啪啪作响,道,“那是自然,你可能不太知道我的母亲是谁,我外祖与南岛神医交好,所以在我母亲很小的时候,南岛神医就收了她做弟子,我得我母亲真传,还能不会看病吗?”
将脑海里原主对于母亲少的可怜的回忆翻出来,宁霜染跟沈暮渊稍微“润色”了一番,反正现在离沈暮渊成为反派还早,他也查不到。等到以后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治好了沈暮渊的身体,他应当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和绝对的善意!看着面前少女认真的表情,沈暮渊的心中一动。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他真的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吗?宁霜染看的出来沈暮渊心动了,所以她直接主动将沈暮渊拉进了房间,按着他坐下,道,“反正只是把把脉,又不是什么大事,万一我就有法子呢。”
说着,她让沈暮渊把手伸出来,给他把脉。沈暮渊的皮肤很白,但是是那种不正常的苍白,很病态,宁霜染能透过他的皮肤,看见地下青色的血管。仔细替沈暮渊把脉之后,宁霜染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沈暮渊的身体,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先天不足,或者是生了病。从他的脉象症状来看,更像是被人下了毒。好半晌,宁霜染才收回手。她看着沈暮渊,没有说话。见她这个反应,沈暮渊也见怪不怪。只是掩藏在黑眸地下的一丝丝小小的希冀,被扑灭不见。方才他真的是魔怔了,才会觉得,宁霜染能给他带来希望。“你的身体,我可以治。”
岂料宁霜染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险些让向来冷静自持的沈暮渊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再次涌起的希望将他冷了近二十年的心,重新激活。“你说什么?”
沈暮渊忍不住再了一遍。“我说你的身体,我可以治。”
宁霜染坚定的重复,“只是,你知道你为什么身体不好吗?”
她现在在回忆,究竟是不是自己看书的时候,哪一环没注意到。如果反派大人真的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话,究竟是谁,会给一个乡下孩子,下这么诡异霸道的毒。甚至,一下就是好几年。想到这里,宁霜染不由得又看了沈暮渊一眼。“娘亲说我生下来身子便孱弱,从小到大也是病痛不止,应当是先天不足吧。”
沈暮渊闻言,抬眼望向宁霜染,眉心微拧,眸光深邃幽沉,许久才缓缓道。宁霜染眼中的讶异告诉他,他身子常年不好的缘由定不寻常。况且沈暮渊之前也猜测过,十有八九是有人给她下了毒。若真的是先天不足,无非就是身子骨弱些,又岂会时常浑身剧痛难忍,如针扎刀剜一般,更不会每况愈下。毕竟这些年沈家虽家徒四壁,可全家人都勒紧裤腰带紧着他吃药,温补滋养的药喝下去了不知道多少罐子,又岂会不见一丝效果。可宁霜染于他,还并不十分值得信任,若是倾心相告,兴许会惹来大祸也说不一定。沈暮渊便也只能如此搪塞。宁霜染抬头望向沈暮渊,眸光滑过他风华绝代的脸,眉心堆成了山尖儿,“那你是从小便在石头庄吗?可曾去过别的地方?”
宁霜染缓缓开口,眼神疑惑中掺杂着一丝怜惜。沈暮渊体内的毒霸道诡异,发作起来毫无章法,可想而知这些年受了多少折磨。宁霜染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心头泛酸。给这样一个皮相骨相都美得令人发指的人儿下这样的毒,简直令人发指好吗?况且还是从孩童时下的毒手。瞧着眼前眸光戚戚的宁霜染,沈暮渊眼里一闪而过一丝犹疑,可最终还是缓缓摇头“我们一家四口一直住在此处,从未离开过。”
闻言,宁霜染心头疑惑不觉更重了许多,眉头也对得越来越紧。若沈暮渊说的是实话,那便不合常理。除非他对自己依旧心有忌惮,不肯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