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蛇咬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霜染!霜染!你一定要兰儿,她年纪还这么小,不能……不能就这么没了……”闻言,刘思娘顿时慌了神,紧紧攥着宁霜染的袖子低声哀求,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见状,宁霜染连忙拉刘思娘的手轻拍安慰,“娘您别着急,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兰儿,她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宁霜染说着,腾出一只手在沈兰儿的光洁冰凉的额头上探了探,随即转身搜寻着什么?沈暮渊在里屋抄书,听见响动扶着门出来。瞧见沈兰儿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双绝色眸子瞬间添了一抹幽沉,眉头也猛地拢紧。“发生了何事?”
沈暮渊薄唇轻掀,眸光瞥向正慌忙救人的宁霜染,带着浓浓怒意。“我……我……你先让开,待我救治好兰儿再跟你解释!”
撞进沈暮渊寒如深潭的眸光,宁霜染脑子瞬间空白,全然不知应如何解释。只得先将沈暮渊推开。沈暮渊眉心紧皱眼含怒意,似乎还想追问,可见宁霜染实在忙乱,也只得硬生生忍住。李春桃却在这个时候忽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拽住宁霜染的胳膊,猛地将她推开。“宁霜染你这个狠毒贱妇!为了让家里少一张嘴!竟然狠心放蛇沈兰儿,她……她还是个孩子呀,你如何能下得去手?”
李春桃死死拽着宁霜染的手,不让她靠近沈兰儿半分,嘴巴一张开始胡诌八道。此言一出,沈辞舟和刘思娘齐齐望向宁霜染,眼神无不震惊。沈暮渊眉头的褶皱也更深了一筹,眸光锋利如寒刃,仿佛要将她硬生生劈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沈暮渊对宁霜染稍稍有了改观,他本不愿意怀疑她。和李春桃振振有词,而沈兰儿又的确中了蛇毒昏迷不醒。况且上一次李春桃说她在药里掺了砒霜,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故意构陷。由此沈暮渊眼里不由多了几分怀疑……“李春桃,你胡说什么呢?兰儿她分明就是不小心被蛇咬了!少在这诬陷人!”
“快些放开我!没瞧见我正在救人吗?若是耽搁了,那可真是一条人命!你担待得起吗?”
宁霜染看着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正信口雌黄胡编乱造的李春桃,心里头简直万马奔腾,死命瞪着她,用尽全力挣脱她的魔爪。可李春桃却不死心,竟然张开双臂挡在宁霜染前头,“贱妇,你就别假惺惺了,救人?我瞧你杀人还差不多!”
李春桃仰头望着宁霜染,脸上丝毫也不露怯,拼命的往她身上泼脏水。沈暮渊还未拥有的权势和富贵,早已经熏红了李春桃的眼,熏黑了她的心。哪里还顾得上他人的死活。“我再说一遍兰儿受伤真的只是意外,我绝没有害她,若我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劈!”
推不开李春桃,宁霜染只好抬头望向沈暮渊,语气缓慢而坚决。“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不过是个外人,与你有何关系?”
沉吟片刻,沈暮渊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宁霜染,抬头瞥向李春桃,眸光深邃阴冷。李春桃被他鹰隼似的眸光吓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不过却依旧心有不甘,死活不愿意让开,“暮渊,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宁霜染放蛇咬伤兰儿,你莫要信她的鬼话,他就是个蛇蝎毒妇,会害死兰儿的!”
李春桃抬起下巴冲着沈暮渊厉声喊道,眼里还真能瞧出几分焦灼,演得跟真的似的。“呵呵,这个李春桃,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妥妥的绿茶一枚,不去当个演员可惜了!”
宁霜染瞥了李春桃一眼,忍不住冷笑腹诽。“我说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算真的是她做的,也与你毫无关系。”
“若是还想留几分颜面的话,就快些让开!”
沈暮渊看着演戏上瘾的李春桃,眼神犹如腊月寒霜,最后更是直接威胁道。闻言,李春桃狠狠的瞪了宁霜染一眼,恨不得从她身上剜块肉。不过因为害怕得罪沈暮渊,也就不敢再造次,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见状宁霜染扑上去,从枕头底下掏出银针,用手捻着,在离沈兰儿伤口一寸有余的地方落下,接连施了好几针。一则防止毒气上涌,攻入心脉。二则尽可能帮她逼出体内残余的蛇毒。“贱妇你还是人吗?兰儿还那么小又受了伤,你竟然用针扎她!”
针还没施完,李春桃就又开始借机叫嚣,指着宁霜染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口一个贱妇不说,语气还十分嚣张,仿佛自己才是沈暮渊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一般。“辞舟,送客!”
察觉到宁霜染的手微微抖了抖,沈暮渊眉头又是一紧,随即着抬头望向沈辞舟。“是,哥哥。”
沈辞舟闻言望了沈暮渊一眼,连忙应下。“你快出去吧,我们家不欢迎你!以后别来了!”
沈辞舟将目光挪向李春桃,眉头紧皱,言语冰冷,将自家大哥的命令贯彻的十分透彻。“我……你们相信我,宁霜染真的是个毒妇!真的是她害了兰儿!”
“要是……要是让她继续给兰儿治伤的话,兰儿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李春桃哪里那么容易甘心放弃,虽说被沈辞舟一路推搡着往外走,可嘴里却还不停嚷嚷。而且还挣扎着伸手想要去拽正在给沈兰儿扎针排毒的宁霜染。被沈辞舟眼疾手快给推开了才没能得逞。而就在李春桃拼命挣扎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沈兰儿忽然咳嗽了一声。浓稠的黑血随即从嘴角溢出。刘思娘见状连忙上前,一面替沈兰儿擦拭干净,一面轻声呼唤,“兰儿!兰儿,你快醒醒!兰儿你听得见娘说话吗?娘求你了,快醒醒!”
刘思娘轻柔抚摸着沈兰儿苍白如纸的脸,呼唤伴着热泪声声落下。被她这么一喊,沈兰儿当真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