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染嘴角嘴角不经意微微翘起,“兰儿乖,困了就睡一会儿,嫂子就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宁霜染低头看着沈兰儿,纤纤玉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眉眼之间笑意温柔。“行了,咱们都出去吧,让兰儿好生歇会儿。”
刘思娘见沈兰儿趴在宁霜染的怀里撒娇,起先不免忐忑,甚至好几次想要出言阻止。可见宁霜染非但没有半分不耐烦,反而一脸的宠溺,这才宽心,抬起头冲着一旁的沈暮渊和沈辞舟说道。“这……这,我还是留在这儿陪着兰儿吧,不然我放心不下。”
沈辞舟闻言皱了皱眉,挣扎着开口拒绝。虽说宁霜染这几日瞧着与往日大不相同,性情似乎好转了许多。可沈辞舟一想起她之前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举止,心头便忍不住犯怵。担心宁霜染只是在人前装模作样,等到没人时便会伤害虐待沈兰儿,所以不愿意离开。“走吧,我们这么多人杵在这儿,兰儿也歇息不好。”
沈暮渊瞥了沈辞舟一眼,淡淡道。说完便轻拂袖口,自顾自地离开了。沈辞舟虽然依旧放心,可兄长发话,他岂有违抗的道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出去,临走时还眼巴巴的朝着躺在病榻上的沈兰儿望了一眼,眼中满含关切。见沈辞舟依旧对自己敌意深重,宁霜染心中不由万般无奈,却也为沈家人彼此之间的团结爱护感动。沈家虽然穷,可一家四口心中都装着彼此,比起贵为元丰大将军府的宁家,不知道多出多少温情。按照原书中的情节,如果宁霜染记得没错,原主之所以会被嫁给一身病痛家徒四壁的沈暮渊。完全是因为宁家家主得势之后想要给自己养在外面十几二十年的白月光及儿女腾出嫡出的位置。也就只有原主这个没有脑子的,看不透也想不明白,竟还一门心思琢磨着想要回去。想来也真是可笑……“霜染,来!快出来,家里来客了!”
宁霜染方才哄着沈兰儿睡下,刘思娘便推门进来,拽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腕儿,声音压得低低的,眉眼之间难掩喜色。“谁来了?惹得娘您如此高兴?”
宁霜染缓缓起身,心头却忍不住疑惑。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左邻右舍以外,沈家几乎不怎么跟别家来往,连个亲戚啥的都没有,又怎会有人突然来访?“是……是禄山书院的赵夫人,就是昨日你在街上救的那一个,赵夫人和她的丫鬟一起来的,还带了重礼,说是要答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会儿正等着见你呢……”就思娘拖着宁霜染往外走,脸上喜色越发重了许多,连眼角都堆起了细细的褶子。“哦,原来是赵夫人啊!那……那可不能怠慢!”
宁霜染闻言缓缓点头,恍然大悟似的,眼里也瞬间堆起了笑意。按照原书的设定,这赵夫人的来头可不一般,她的夫君赵悟不仅是禄山书院的院长,从前还是朝中的大官儿。虽说前几年因病辞官归乡,当起了教书先生,可朝堂之上人脉俱在,实力不可小觑。而且若是宁霜染记得没错的话,沈家之所以能离开石头庄举家搬迁京城,多是仰仗赵悟。如今赵夫人亲自登门答谢救命之恩,宁霜染自然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早已暗自盘算着和赵夫人交好。若是两人能成为闺中密友,去京城的事情暂且不提,就是在这石头庄,沈家人也能活得比从前容易许多。心里拨着算盘,宁霜染脚下的步子不觉快了许多。“赵夫人,我家小妹不慎受伤,我正照看,所以来迟了,让您久等真是对不住!”
宁霜染扶着刘思娘迈进堂屋,见了宋青稚,立刻拱手作揖,弯腰赔不是。宋青稚见了宁霜染脸上立刻笑意盈盈,慌忙起身相迎,“沈家娘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突然造访,多有叨扰,原是我的不是才对,况且前日若不是你倾力相救,我如今恐怕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宋青稚上前两步握住宁霜染的手,言语亲昵,眼中笑意更甚,话里话外满是感激。“赵夫人不必如此挂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论是谁倒在大街上我都会出手相救。”
“况且那日除了救了宋夫人您,还救了我家婆婆,也就更没什么值得谢的。”
宁霜染反握住宋青稚略微冰凉的指尖,言语客气周到。宋青稚抬头望向宁霜染,眼里难掩敬佩欣赏之情,“沈家娘子果然豪气大方,如此这般重的救命恩情,在你眼里反倒成了举手之劳。”
宋青稚越发感激宁霜染,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满含笑意。“这本就算不得大功劳,要我说赵夫人您人平安无事,凭的是您和赵院长平日里积德行在的福报,我只不过是恰巧碰上了,帮菩萨将福报还给您罢了。”
看着宋青稚满脸感激,宁霜染心中明了,这根高枝算是攀上了,不由窃喜。可言行举止却显得越发淡薄,全然不图回报似的。照书中的描述,宋青稚秉性纯良为人洒脱肆意,堪堪是个性情中人。若是放在现代,那便是铁杆闺蜜的不二人选。宁霜染深知要想和这样的性情中人结交,绝不能沾染财物这样的俗气东西。若是她今日心安理得地受着宋青稚的感激,那么也许能解沈家的燃眉之急,让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稍稍宽裕些。但她和宋青雉也很难再有机会走到情深意重的那一步。为了顾全大局,宁霜染只好忍痛舍下眼前利益。毕竟这些东西跟沈暮渊的前途,还有跟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沈家娘子你可真是会说话,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句句都能甜到人心坎儿里。”
宋青稚平日里念佛吃斋,为的就是能多积福报。宁霜染的一番恭维也就正中她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