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便有人登门拜访,原来他当时费尽心机终于打听到了这绣法是江南我家独有的。便已经出发,只因一路寻觅,打听,周折费劲才又慢了许多。”
“可是,这绣法,是我娘会的,于是爹便找到了我娘?”
绵绵,情不自禁的开口。李夫人看了她一眼,眼中已带了些许恨意。“是啊,那是我的娘亲传给她的,她从小就受尽偏爱,就是这独门的绣法也给了她,她却还要跟我争抢心上人。她明知道,老爷要找的是我,却还故作可怜与我说同老爷一见钟情?不多久,她便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已经妒恨到了极点,我便悄悄在他的酒中下了药,装做托付妹妹的样子与他喝酒,酒后,她把我当作你娘。第二日,我早早便醒了在房中做了要上吊的样子,我骗他,终于骗得他带我一同回来,只是先暂且不与你娘说。”
“可…….可你还是说了对么。”
绵绵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也许为母亲,也许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姨母,也许为天意弄人。“我答应,不与妹妹说,可是,别人没答应啊,那时你母亲的胎已有八月,被我安排的人假装无意告知了此事,不知是惊还是气的,当日便早产了,生下了你,手臂上有胎记的你。”
“母亲向来心高气傲,想必是对父亲失望极了断不肯与他回到此地,更不愿与自己的亲姐姐共侍一夫。”
“是啊,我出此计谋时就是吃定了她这性子,还从中挑拨推波助澜了一把,老爷便再无言见她,只好与我,同回家中。后来,我便生下了艺儿,家中甚少有人知晓你们母女的时,只有当时与他一同下江南的仆从知道,我借了许多由头打发了他们,没想到弄巧成拙,却被你知晓了胎记的事。”
“既与李员外一见倾心,非他不许,你又为何要害李员外,看着像是食补,实则在虚耗他的身体?”穆碧涵幽幽开口,那些儿女情长的弯弯绕绕她并不感兴趣,留到现在只是想问这个。“老爷是做生意的聪明人,时间长了他慢慢的也有了些疑虑,再加上看到了我,名为问候实为炫耀打击的家书,便都琢磨明白了。我苦苦的哀求他,我把一切与他讲清,是我妹妹冒充了我,我才不得已害她的。可他却说,喜欢的不只是她的样貌,还要派人去江南寻她们母女,与我也渐渐疏远了,我暗中摁下了那些人,他见派一拨人无果,再派另一波,大有不死心的态度,我害怕极了怕她们母女来我便再无立足之地,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我比任何人都爱老爷,可是我不能不为自己打算,不能不为我的两个孩子打算。”
说了这么多,李夫人早已声嘶力竭,眼泪弄花了妆,绵绵一言不发听完一言不发的出去了。穆碧涵见事情已经解决“你未曾像李艺这般长时间的接触帕子,毒性无他严重,只需按着方子吃半月便可。”
留下方子便也离开了“多谢!”
刚到院子,朱雀就警觉的看向屋顶“谁!”
那人也非等闲,当即便要离开,只是不敌朱雀。“你又是何人?”
朱雀拿匕首抵在他脖子上要挟到,此人虽武功不错,嘴却不怎么紧,还未威胁,便都打算交代了。“我,我我是……”“我猜猜,你多半是,县令的人吧!”
“女侠英明!女侠英明!”
那人朝着她唯唯诺诺的说,“大人怀疑是,是帕子衣服上的问题。便在新的衣料帕子送来的时候偷偷掉了包,送去了李员外家,并让我跟着,注意着动静随时报告他。”
“哟,这位县令可真,厉害,居然让别人帮他试毒!”
“我……我们大人说了,是不想打草惊蛇。”
“不想打草惊蛇?还是根本就想趁机害李员外啊。朱雀把他绑回去,明天我们去会会这个县令。”
“是。”
朱雀便带着人先走了,留眉九娘与小香三人踱步回客栈。“小姐,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知道是县令的人呢,又是怎么知道,是县令借刀杀人啊?”
九娘虽然不语,却也十分好奇,穆碧涵无双的智计。“因为,我发现,李夫人母女与县令中的是同样的毒,只是李夫人母女的剂量重了许多,而县令则是每日每日微小的剂量,我便知道,是同一个人要害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何下错了手,刚刚那个人说了是掉包,那县令心肠歹毒,为了不打草惊蛇而用不知情的人验毒,却为何偏偏选择在此地颇负盛名的李家。”
“其实那县令一看就不是个好官,李家却是贤明在外,这样的人家是为官的容不得的,百姓心中,只有李家而无这个县令,一看便是积怨已久。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就算除不掉李员外,让他伤筋动骨也是好的。万一东窗事发,甚至可以借李家之人死的不明不白,而大肆搜捕找出要毒害他的人,借此除了两大心头之患,与他百利而无一害。”
小香与九娘听得连连点头。“那县令一脸蠢样,却想到的这样歹毒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九娘自顾自的感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历了这么多的穆碧涵,再听这样的话,心中便不是滋味。“人心之歹毒,从来就不是你我可以预想的。”
她轻轻地说,像是说给自己的。夜风带着这感慨慢慢地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