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鸽子一个接一个醒来,夜生香不断吹动骨哨支配着它们所有行动。此时的夜生香宛如一个*,他的笑容可怖,在狂风拍打门窗发出的声响里哈哈大笑着。晨栖迟一路抱着颜绯音回到主院,路上不少仆从看见这幅情况,却无一人上前对二人行礼,权当做不认识一样低垂着脑袋加快步子离开二人所在的范围。颜绯音担心不已,生怕晨栖迟假残疾一事被人知道,一路上都忧愁满面,晨栖迟都知道。“备水。”
进门前晨栖迟对车公公吩咐,车公公应了一声,一手拉住要跟进去的山药道:“山药,你跟我一同去厨房。”
“好。”
傻乎乎的山药答应,若不是车公公阻拦,她定成了电灯泡。房门关上,晨栖迟将颜绯音直接抱去放在了床边,不等他浪漫一把,颜绯音开口就问:“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吗?你野心那么大,万一假残疾的事情传进晨戊壬的耳朵里怎么办?”
听她语调里带着一丝担忧,晨栖迟揽住她的肩笑道:“夫人认为镇国王府里会有多少个别人?”
此话一出,颜绯音怔住,晨栖迟的笑声还在头顶没有散去,顿了许久,她才试探性开口:“你留了多少个?”
“不出五人。”
“那为何山药不知你假残疾的事情?”
颜绯音不解。晨栖迟忽的将她放倒,压在身下看着她紧张的小脸,又是轻轻一吻,随后才说道:“杂役一辈子都进不得前院,山药遇上夫人,是她的福气。”
“喔……”颜绯音娇羞得别过脸不再看晨栖迟,心中暗忖,怪不得他这么肆无忌惮,合着每天只需要给他留下的那几个人装装样子罢了。想着,颜绯音突然想起王大虎一事,连忙拍了拍趴在她身上玩弄她头发的人:“晨栖迟。”
“夫人这般喜欢直呼我的名字吗?”
然而颜绯音并没有回应他这句话:“那个轿夫的妻儿情况如何了?”
“他们就在府中。”
晨栖迟认真回答。颜绯音惊得瞪大眼睛道:“白兰兰胆子这么大?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人都在府上,何故不找机会放走?”
闻言晨栖迟忽的笑起,调整了姿势一手支在床上,侧着身子将颜绯音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这才回道:“傻夫人,她身边有个死侍叫做阿隐,年纪不大,却是个令人发指的怪物。”
“此话怎讲?”
颜绯音好奇涌上头又问。晨栖迟捏了捏她的脸颊:“夫人可还记得前几日你被陷害时见到的那几具尸体?”
颜绯音点头,他宠溺一笑道:“那便是阿隐的杰作了。他喜欢虐待尸体,平日里爱收藏人骨和剥人皮。他娘是天下闻名的绣娘,他的绣工可都用在了尸体上。他爹是个江湖人士,所以他的武功并不比车公公差……”说罢,晨栖迟眼角勾上一层调侃:“所以夫人有多大把握胜的了他?”
听闻身边人这般话,颜绯音一瞬才觉到这偌大一个王府当真是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也难怪晨栖迟知道白兰兰的所作所为明面上无动于衷却背地里下毒。想着,颜绯音又顾虑到一件事,开口便问:“倘若白兰兰死在王府,你打算如何交代?”
本以为晨栖迟也会考虑一番,谁知他只笑的轻蔑:“她若死在我的府上,晨戊壬肯定会借这个由头来发落我。夫人,你莫不是觉得为夫傻?”
“那你给她下毒……那种药吃多了什么时候死真的说不准的。”
颜绯音嘟囔了一句后认真解释起来,晨栖迟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头牛。“夫人只需要全心全意相信我就够了。”
晨栖迟笑,而后又补了一句:“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有办法解决吗,夫人信我。”
听着他这信誓旦旦的话,颜绯音一时只觉安心,再也没什么好反驳,心中不免又想到白兰兰,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她这么多作为当真没必要。“白兰兰是不是喜欢你?”
颜绯音不经思索问。晨栖迟神色正常:“那又如何?”
语气淡漠,似乎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的样子。正望着晨栖迟想再说些什么话,话到嘴边却想了半天记不起来,颜绯音不由得心生烦躁,直直地坐起来,盘起腿就出了一口气,眉头锁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随时要爆发的感觉。“怎么了?”
晨栖迟起身以关切口气问道。颜绯音烦躁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记性莫名其妙的差了好些,几次我都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我该不会老年痴呆了?”
见她一副接近爆发状态的急躁,晨栖迟伸手给她一个拥抱,声音极致温柔,道:“虽然不知道老年痴呆是什么,但夫人如果记不住东西,可以告诉我,为夫帮你记着。”
“哎……”颜绯音轻叹。叹息刚刚平复,敲门声传来:“王爷,宋妈求见。”
颜绯音一脸惊奇的看向晨栖迟,见晨栖迟对自己笑了一笑,到了嘴边的疑虑又咽了下去。只听晨栖迟的声音在耳边回应:“何事?”
门外头红肿着眼睛的宋妈一听晨栖迟并没有面见自己的打算,一着急有些乱了分寸,伸手就推了门,门一下被推开,惊得里外四人一愣。晨栖迟眼中爱意顿时化作杀气,紧盯着门口两抹身影,颜绯音伸长脖子一眼就认出了宋妈是自己初进王府那天把白兰兰叫走的那位。小厮倒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进门,不敢抬头导致他都没看清晨栖迟在房间哪个方向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王爷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宋妈见小厮上前顶了罪当即缓过神,踏进门左右张望一瞬,见晨栖迟和颜绯音一起坐在床上,神色微凝,同样跪地道:“王爷救救郡主吧!”
此话一出颜绯音心中一惊,白兰兰这是毒发了?想着她下意识看向晨栖迟,却见对方一副波澜不惊。“永宁怎么了。”
晨栖迟明知故问。“郡主旧疾复发,人都瘦了一圈儿……”宋妈抽噎道。晨栖迟脸上所有神色都拿捏的很稳,好像自己真的没有干过什么手脚一般:“早前宫里太医给的药吃完了?”
“往日旧疾发作吃了当下就好转了,如今整整两日,不见一丝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