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师夫，太牛了！”

“王爷怎的还不回去歇息啊？”

张简子还坐在那儿研究古书，今天一天他都没碰一滴酒，要不是晨栖迟在楼里吃的晚膳他到现在现在都记不起来吃。晨栖迟拿着笔不知在书写什么，听到张简子的话头也没抬，过了半晌手中动作停下来方才回答：“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完。”

张简子揉着酸疼的腰缓缓起身，站起来的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舒爽许多，索性在楼里散起步来：“粮草兵马都有洛将军和车云航去准备了，路线也规划好了，前往西域的人马那会儿也出发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我此行一去路途凶险，夫人一人留在王府我很不放心，所以重新规章一下王府规矩，顺便想个万全之法将她保护好。”

晨栖迟笑了笑又蘸墨提笔书写，张简子从他身后走过瞥了一眼，却惊得整个人都迈不开脚。愣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看错方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就抢了来仔细看：“休书？！晨栖迟你疯了？”

说着张简子两把就将休书撕碎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两脚：“才成婚几天就写休书？你这人变脸比我脱裤子还快！我说你这两天怎么赖在这里不跟王妃黏在一起了，原来早有预谋啊！你不喜欢人家还娶人家回来干什么！还那么高调！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晨栖迟只笑不语，重新蘸了蘸墨又在新的纸上写下“休书”二字，气的张简子差点背过气，这次冲上来直接夺走了晨栖迟手中的笔，用力一掰折成两截儿就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张老莫要激动。”

晨栖迟淡然说着，两手负在身后才说：“晨戊壬派我前往边境征战，大家都知道我活不过三十岁，所以只要我去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我回来，直到我死在那里为止。长生之法能不能找到是个未知数，所以我若回不来，烦请张老将休书交与夫人，让她……另觅良人。”

说着晨栖迟便招呼仆从去拿一支新的毛笔来，谁知张简子沉默良久，在他落笔的一刻冷冷说道：“你信不过她。”

晨栖迟僵住。“她说过会治好你，你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反而追求于长生。连车云航都看不透你的心思，还有谁能看得透？你到底还是太多疑了。”

张简子摇头轻叹着说道，拿起桌上一本书翻到某页放在晨栖迟手边。顿了片刻才又补充：“你自己看吧，得了长生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语毕张老拿起拐子进入藏书阁，厚重的门嘎吱一声巨响后便是沉闷的关闭声，再之后整个楼里只有蜡烛燃烧的声响了。晨栖迟目光放在那一页书上，上头的字迹虽然模糊却在此时格外醒目：凡想通过捷径获得长生者，须得用无价之宝作为交换。他没有在那上头停留太多时间，下一秒手上便继续挥洒着墨汁，书写着他自以为是的深情。用无价之宝交换？他晨栖迟有的是钱，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买一箩筐的长生都绰绰有余。皇宫里今晚的柳树格外消瘦，皇后的清瘦中也不失丰腴。她的宫殿里进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殿中除了她和他以外再没有别人。白贤儿两手勾住他的肩膀便要褪下他的衣裳，却被他一手推开。“你这是做什么？”

白贤儿有些不解，却仍旧笑的魅惑，咬了咬唇角便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贴在他唇上的一瞬间他便往后退了一大步，半跪在地上就道：“皇后娘娘请自重。”

“你疯魔了不成？怎的突然性情大变？”

白贤儿敛了敛自己的衣裳，柳叶眉轻蹙着转身往一边走去坐下，纤纤玉腿从袍子里露出来，在明亮的大殿上显得格外有诱惑力。然而跪着的那人头都没抬一瞬，开口说道：“镇国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兵马粮草，不打算用兵部的人。”

“本宫对他的打算并不关心，倒是对你多少日没来这里算得清清楚楚。”

白贤儿似笑非笑的说着，玉足时不时抬一抬，哪里还有个一国之母的样子。“外臣不得进入后宫，这是规矩。若娘娘对王爷没兴趣，从今往后也免了卑职三头跑的辛苦。”

他淡淡说着，仍旧没看白贤儿一眼。闻言白贤儿脸色一冷，起身便脱掉外袍走了过来，她蹲在他面前，抬手伸进他的衣领之中，一顿乱摸之后面前人面无波澜，她倒脸色潮红。“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

白贤儿终于看见他脸上的疤，说着就要伸手撕掉那玩意，谁知他猛地起身就道：“卑职知道的都告诉您了，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要联系了。”

话一出口白贤儿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薄纱的里裙中春光乍泄，两手抱住眼前人就道：“一段时日不见，为何翊哥哥对贤儿冷落这么多？”

洛翊再一次推开白贤儿往后退一大步，毕恭毕敬道：“皇后娘娘请自重，卑职告退。”

语毕洛翊转身要走，白贤儿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开口就是一道怒喝：“洛翊你站住！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洛翊顿步：“是又怎样，况且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何苦要看上我这等没有战绩功勋的小将军。”

说完他再不管身后白贤儿是如何的歇斯底里，脚下的步子没有停顿过一秒。“赵嬷嬷！”

“在。”

“给本宫查清楚，洛翊身边到底还有什么女人。一旦查到，格杀勿论！”

白贤儿咬牙切齿的说着，甩袖就回了寝宫。月色很美，洛翊站在宫墙之上赏月，心口猛地颤了一下，抬手抚上去的瞬间，脑子里便出现了颜绯音的身影。幻影前姬幽奈一面狂笑一面拉着月老灌酒：“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既然如此，我可以回姻缘殿了么？”

“不行。”

天香楼里今晚来了个贵客，人还没下车就包了整栋楼，老—鸨带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门口迎接，芍药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