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簸箕的果子足足削了三个时辰才算结束。林小翠把它一一晾晒在院子里。金灿灿的,好看极了。晒好了果干。林小翠又将锅里凉透的开水倒在坛子里,放了大半包盐巴。把那一箩筐带着青色的杏子一个个丢了进去。最后,把口子封好。做完这些,她仔仔细细的把坛子检查了一二。幸好先人保佑,两个坛子都是好的。一定在沾了很多土,看起来脏兮兮的,这才没有在搬家时候被人带走。泡完了杏子。林小翠又将好的那一堆杏子在簸箕里面和上很多水糖,加了一点点蜂蜜揉搓着。直到杏子被揉搓出了水分,这才把整个簸箕端进堂屋里阴着。这时,一旁的文杏早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了。“哎...”林小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幸福的勾了勾嘴角。走进堂屋去点上灯,拉开被子。把文杏抱到床上,小心翼翼脱下外套,放平睡了。林小翠陪着躺了一会。突然想起来院子里新种下去的水果苞米苗子还没有浇水。连忙钻进育种实验室,从洗漱池里提了一大桶水出来。掺上井水。把院子里的苞米苗子、野菜苗子、天麻苗子都给浇了一遍。这回,她故意把井水兑得很多,只是不想让东西成熟得那么快。以免让人起疑心。总不好每次都说东西是山上采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林小翠不是不明白。干完这些,她懒洋洋的伸了一下腰,舒展舒展筋骨。这才简单洗漱了,进去沉沉的睡了过去。后面的三天,日子都一样的过。而坛子里的杏子和揉过糖的杏子果脯,都快要成了。唯独那一地的果干还差一些。这天早上。林大山老早就拿着小半袋苞米来了。进门一见那遍地的杏子。不由得直皱眉头,就连两个腮帮子,都开始酸了起来。“小翠,你怎么弄这么多的杏子回来晒着,这东西又酸又涩,难道晒干就会好吃了么?况且,现在吃得饱饭的人也是少数,穷苦人家吃杏子,那不是越吃越饿吗?”
林大山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让林小翠苦笑不得!“大哥,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杏子晒干以后可就没那么酸了。而且就算还有酸味,那世上总有怀孕的女子,她们总会有人买杏子干!”
她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又揣测起林大山的来意。“大哥,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听我将杏子干吧?”
此时,只见林大山好奇的从地上的芭蕉叶上拾起一块小些的杏子干含在嘴里。一阵皱眉,面目扭曲。“酸掉牙了!”
接着,他忙不迭把嘴里的杏子干吐了,把怀里的小包递了上去。“这是爹让我带给你的小半包苞米,前些日子修围墙,花了不少钱,他怕你饿着了。”
林小翠把怀里的半袋苞米又塞了回去。“大哥,你拿回去吧,我弄这些东西多少能卖一些钱!况且这要是让大娘知道了,你和大伯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大山暗自垂下脑袋,一脸的为难。良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林小翠怕他不相信,又连忙拽着林大山的胳膊,指着院子里那郁郁葱葱的苞米和天麻。“大哥,你放心,我能赚钱,这么多的苞米,我和文杏吃不完的。而且我还种了天麻,多少能卖些钱,你照顾好自己和大伯。在整个家里,就你们两个对我最好了!”
林大山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院子。这才几天的功夫,整个院子里都是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不像自家的院子,天天不是吵就是骂,死气沉沉。“好!好!”
林大山舒了一口气。“哥,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这村里,多少眼睛看着呢!”
林小翠嘴角浅浅的上扬,对她嘱咐道。“好!”
林大山点了点头。二人在院子里傻站了一会。直到文杏拿出凳子来,林小翠这才反应过来让他坐。刚坐下,话匣子也就打开了。“翠啊!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喜事,后天咱妹成亲,嫁给洪二郎!”
林小翠虽然早就知道这事,可从林大山嘴里说出来之后,她还是有些震惊。“怎么这么快,这才几天,就要成亲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林大山警惕的往门口看了看。觉得那道半掩着的门,实在是有些不安全,又连忙起身去把门关上。这才回来给林小翠说起来当初的原委。“这事,要怪就怪小草不死心,老想着洪武,偏偏老太太又看不上。这不,娘家把主意打到了天天出门打猪草的洪二郎身上。我听她们合计的是趁着洪二郎去打猪草,小草在旁边的河里洗澡,让洪二郎给瞧见了。这回,娘又出来抓着洪二郎的把柄,洪家怕把事情闹大影响到他们的名声。这才同意娶了小草负责,只是不摆席,只通知了亲朋好友!”
林小翠听完这典故,嘴巴都张得快放下一个鸡蛋了。难怪那天方氏没再继续纠缠下去,敢情是从周氏那里学到了方法!她撇着嘴笑了笑:“哎,就不知道小草嫁到那样的家里面会是个什么情况了,只要不受欺负,什么都好说!”
林小翠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是啊!那种手段嫁进去,恐怕洪二郎不认!”
林大山皱眉不展!忽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哈!大哥,你来的时候还没吃早餐吧!正好我们也没吃呢!”
林小翠笑盈盈的就起了身:“哥,你姑且等我一会,我这就去给你做些吃的!”
她非常麻利的就到火塘边把火点燃。就这么一个火塘,着实不方便。而那刚起的灶台,现在还暂时用不了。芯子里头的泥巴还是稀的,要是急着用,铁定要裂。文杏非常懂事的坐到林大山的对面去,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林大山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外甥女并不反感,反而还有些喜欢。不一会儿,两人就玩开了。林小翠在一旁忙着早饭,见他俩能相处得这样好,打心眼的高兴。待锅里的水烧开,她从堂屋床下的砖洞拿出一些糙米来,淘洗一二,倒在锅里,准备煮一锅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