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局面僵持不下时,不知道谁忽然大喊一声:“里正来了。”
话音刚落。就连林大强气喘吁吁的带着李树财进了洪家。李树财沉着脸在院子里扫了一眼。鼻孔出气,冷哼一声。“都乡里乡亲的,闹这么凶做什么!”
虽然在来的路上,林大强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给说了个清楚。可眼下这情景,总该是摆点架子,才能拿出自己的威严。“老太太!不是我说您!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好好颐养天年不好吗?想吃个什么让儿子孙子的去买不就是了…”李树财话里有话。没当着大伙的面把真相给说出来。洪老太太肚子里却跟明镜似的。她别过头去,懒得理会李树财。一个屁大点里正。自己好歹也是他长辈,总不好让自己难堪。洪老太太这样想到,面对李树财的态度就更加的傲慢。“他叔来了啊!可惜,饭菜都让方氏给掀了,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招待你!随便找个地坐。”
她沉着脸,高仰着头,一腚跌在自己专属的太师椅上。李树财见状,胸口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一口老痰升起,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他好一阵咳嗽。林小翠见状,忙跑到墙角的水缸边。趁人不注意,偷偷往水瓢里倒了滴灵泉水,混了水缸的水,递到李树财的面前去。“里正叔,你快喝口水,润润喉,这样咳着可要不得!”
李树财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小翠,接过水瓢,一饮而尽。只觉得今天这水,格外的香甜润喉一口气喝完,嗓子也不痒了。一瓢水下肚。李树财清了清嗓子,也不看别人,直走向地上呆乎乎坐着的洪老幺。洪老幺见他走了过来,微不可见的往后挪了挪,眼神里躲躲闪闪。“里…里正叔…”洪老幺结结巴巴打招呼。李树财不怒自威,朝他努了努嘴。“洪老幺!你到底偷没偷林家的东西?”
这回,非但洪老幺,就连其他的洪家人脸上都挂不住了。洪老太太忙上前来,赔着笑。“他叔,你看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什么偷不偷的!坏了我洪家的名声!不就是几根苞米吗…”她还要喋喋不休的替宝贝孙子解释着什么。不料,李树财一抬手,直接堵住了洪老太太的话头。“她婶子!这事偷没偷总得给林家一个公道,如果是老幺偷的,他逃不了。可要不是他偷的,也只得让林家赔礼道歉不是!”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看林小翠。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得给洪家留足面子,谁让洪家是林家庄的富户呢!而洪老太太却是战战兢兢,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老幺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都是林家诬赖的。”
李树财直皱眉头,冷眼看着洪老太太,两个鼻孔出气。他扬了扬手:“老太太,您不必废话了。”
接着,就见他上前一把撩开洪老幺的胳膊。果不其然。证据确凿!那速度之快,根本就让洪老幺没有时间反应。“洪老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昨天夜里就是你偷了林家的苞米!”
洪老幺大惊失色,脸色煞白。求助的看向了洪老太太。洪老太太见眼下事情败露。总不好牵连出是自己让他去偷的,当即变了一副脸,举着拐杖,就要往洪老幺身上捶!“打你个混账小子!干什么不好!去做贼!老洪家的名声都给你丢干净了。”
李树财见洪老太太教训孙子,自己也搭不上什么话。就朝林大强客客气气的道:“昨天夜里我起来在庄里巡夜,见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跑回来,还当他是夜不归宿,害怕责骂!如今看来,竟然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你看…你们想怎么解决…毕竟乡里乡亲的…”李树财不好直接把话给说死了,毕竟林小草还在洪家当媳妇儿。林家一家子凑近脑袋商量着办法。一个个都都主张要赔钱,不光是苞米的钱,还有今天他们打人的钱。洪老太太竖直耳朵听着。听见要赔钱这一话,顿时气得不行,又抡起拐杖,往洪老幺身上招呼了几下。“我打死你个不懂事的!我打死你个做贼的!我打死你个丢人现眼的!”
“哎哟!哎哟!奶奶,别打了!”
那拐杖啪啪啪打在洪老幺身上,发出很大的响声。而洪老幺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反而非常配合的演这出戏。毫无存在感的洪山海见自己老娘动怒得气都快要喘不过来生怕这一激动,两腿一蹬就去了。而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好端端去偷什么苞米!敢情是苞米粥还没吃够?他为难的上前去跟林大强交涉。“亲家公,你看这…偷东西是我们不对!天晓得老幺鬼迷了心窍…”“鬼迷不迷心窍我不知道,这八成是那为老不尊的指使的吧!”
方氏凝望着,正在一旁做戏的洪老太太。话头里头讽刺韵味十足。李树财沉着脸警告:“行了!行了!一个二个都少说两句,林家的,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要多少银子?”
方氏瞪了眼洪山海,拉下脸来,撇着个嘴。“苞米丢的倒是没几个钱?但我这一家子,都被他们给打成这样了!请医问药的,哪样不花钱!我们要的也不多!就五两银子!加上周氏上回欠的,一共十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洪山海瞪大了眼睛:“什么!十两银子!”
“不就是屁大点小伤,就要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洪老太太听见林家报的数,踱着小碎步走了过来。那眼刀子甩在人身上,恨不得要杀人。“就算是豁出我这条老命,我也不可能给你们十两银子!要么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要么赶紧从我老洪家的门槛里退出去。”
她当着李树财的面叫嚣。李树财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老婶子!你不能这样不讲理的!”
李树财沉着脸,小心劝慰。奈何洪老太太油盐不进,把拐杖拼命的往地上点!“我不讲理!是林家先不讲理的吧!我说什么了我!就算老幺干了糊涂事!林家也不能狮子大开口!”
老太太指着林家人,胳膊颤抖,语言激烈,哈喇子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