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严厉的语气,让二人心头一怔。钱氏苦哈哈的凑上前去,脸都快绿了。“娘啊,我娘家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连个字儿都拿不出来,还欠着上年的税呢这…这五两银子,可不得要了老命了…”她说着说着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但周氏毫不留情,一巴掌就呼了上去。“要哭滚远点,跟我哭没用。我可不管你们两个想什么办法!这五两银子必须拿回来!赶紧给我滚!现在就出门找银子去。”
她抄起旁边的扫把就要动手打人。林小草吓得一个机灵,忙一弯腰溜出去了,径直跑出了家门。四下里,也没什么去处,只能回林家了。刚进门,正好赶上林家人在吃饭。桌上有肉有菜有汤的,碗里装着白米饭。惹得林小草口水直流。她刚见方氏,哇的一声就嚎出来了。“娘啊!他们老洪家,真不是东西,饭都不给吃,我都多久没吃上过饱饭,沾过荤腥了。”
她一面哭着,扑到方氏怀里腚往长凳上一砸,也不等人招呼,端起碗就开始刨起碗里的饭。“哟哟哟!瞅瞅你,跟个叫花子似的,慢点吃,锅里还有。”
方氏重重地拍着林小草的背,差点把她刚塞进嘴的肉都给打出来。待她吃饱,又开始嘤嘤嘤哭了起来。“娘,洪老幺在镇上当学徒,过几天他们师傅生辰要送礼,要…要六两银子…要是我弄不到这六两银子,他们就要把我休了…这…这…呜呜呜…”林小草说得凄惨,暗暗又加了一两银子,想着存点私房钱,以后跟二郎好过日子。却让方氏一股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她戳着林小草的脑袋,口水四溅。“你说说你,真是没本事,白教你了!才嫁过去几个月,就让人给休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方氏急了不行,但就这么二话不说拿六两银子出来,到底肉痛。这好不容易才跟着林小翠做买卖攒起来些家底。哪能轻易拿出去。想着,方氏就冷了脸。只见她瞪着林小翠,冷哼一声。手在桌子上啪啪啪拍着。“嘿嘿嘿!都别说了,听见没有?方才小草说的事情!这笔银子就由小翠你来出!总不好眼睁睁看着小草受欺负吧!”
林小翠一听,眉头一皱,心头猛的蹿起一头火气。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把一桌子的人都给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凭什么?”
方氏眯起眼睛,龇着嘴瞪向林小翠。还真有些意外,一向顺从惯了的林小翠竟然敢拍桌子叫板了。方氏冷笑一声,又端起碗筷来,极力缓解自己的心头的恐惧。“你不出谁出!她可是你妹妹!再说了,你在家里住了那么久!多个六两银子又会怎么?你财大气粗的,拔个毫毛都比大腿粗。”
林小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手里的筷子直颤抖。突然,她猛的站了起来,端起桌子一掀。顿时,稀里哗啦一片。剩饭剩菜和碗碟全混在一块,倒在地上。“方氏!我告诉你!劳资还就不干了,我是没付你房租还是没给你买粮食。怎么又欠林小草银子了!老蚂蝗,别想再从我这得到一分钱!”
方氏目瞪口呆,嘴唇颤抖,一时间脑子短路,都不晓得要说些什么。“你…你…你…你有本事现在就从家里搬出去!”
她指着林小翠,叫嚣着所谓的狠话。一旁的林大强急了,连忙起身要拦住方氏。“孩他娘!你都说些什么呢!房子才刚盖好,里面还什么都没有,你要小翠回去怎么住!”
话才刚说完,林小翠冷笑一声。“大伯,您也不用再帮我说话了!既然大娘想要我现在就回去,那我现在搬回去就是了!”
她嘴角微翘,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既不生气也不难过。反而朝着洪武抬了抬下巴。“洪武!杏儿!去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就回去!哼!姑奶奶我还不奉陪了!”
洪武二话不说,沉着脸回屋去了。林小翠和文杏也回了自己的屋。林大强忙朝林大山使眼色。林大山秒懂,连忙进屋让洪武帮着劝林小翠去了。“洪武,你们就这么回去,墙都还没有干,怎么住人啊?”
洪武沉着脸,收拾着几件破旧不堪的衣服。“算了,还是回去吧,既然小翠都决定好了。”
林大山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为难。林小草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小翠的错!“我懂!真是对不住,到了老宅,好好照顾小翠。”
洪武微不可见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不一会的功夫,林小翠就收拾出一大堆的东西。连带着那些没吃完大粮食都给收拾了出去。这下,方氏算是傻了眼。哪里会想到林小翠竟然能做得那么绝,连粮食都要一块带走。眼瞅着他们收了东西就要走。一个劲给林小草使眼色。拽着林小草上前就连要帮忙。“翠!翠啊!刚才是大娘太着急了说话重了些,实在对不住,你看你…铁了心要搬,那我们也来搭把手。”
方氏说着,就往那些粮食上动手。林小翠也懒得理,冷哼一声,埋头继续收拾东西。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只不过想要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事!等他们把东西收拾好。方氏和林小草又热情的帮着搬东西。谁成想,洪武一伸手,拦住了二人。他一趟就把东西全搬上了新房,这才下山来接林小翠母女。洪武背着文杏,林小翠挎着包袱,三人踩着月光往山上走。方氏急急忙忙拽着林小草跟在他们身后。“翠啊!回去之后记得常回来看看,家里头可挂念着你呢…”她絮絮叨叨一直念到了新房子的门口。一直不搭话的林小翠突然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们。脸上挂着一个冰凉笑容,直扎得方氏一阵肝颤。“大娘,我们已经到家了,就不用送了。”
林小翠说着,就要关门。方氏忙伸手去拦,奈何速度太慢,刚好被门给夹住了。“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