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三个人愁眉苦脸，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凌千夜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上的楼梯口传来。四个人同时抬头，看着穿了一件淡蓝色睡衣的顾沫。她的头发，肉眼可见的凌乱。明显刚刚睡醒的样子。凌千夜站起来，仰头看着她，“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顾沫双手环抱在胸前，整个人靠在楼梯上，冷哼一声，“我是凌千夜还没过门的嫂子，生更半夜的，有些不方便”顾霆，顾城和高玲玲三个人，都被顾沫的这番话，惊讶到，往常的顾沫，只要凌千夜的一句话，她早早的就跟着他离开了。今天，反倒驳了凌千夜的面子。三个人看了看凌千夜的脸色，都暗暗里捏了一把汗。虽然现在顾家的联姻者，是凌谨言。但是，凌家的小少爷，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尤其是，外界流传着，凌老先生最喜欢的，就是凌千夜。“下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凌千夜并没有发火，对着顾沫再次重复了一遍。顾沫依旧站在那里，仿佛没有想要理会凌千夜的意思。甚至，下一秒，她想要转身回房间。顾沫不想面对凌千夜，不是因为不再喜欢，是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顾沫。”

顾沫听到了凌千夜的声音，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几秒过后，她被凌千夜拉着手，活生生的拉下了楼。顾城看到这个场面，拦在两个人的面前，“凌千夜，你这样似乎不太好，要是被媒体拍到了……”高玲玲也去阻止顾沫，“沫儿，你和以前的身份不同了，不能这样胡作非为的。”

顾沫微微抬头，看着凌千夜坚毅的侧脸。一时间，失去了神智。凌千夜冰冷的开口，“让开，我只是有几句话和她说，说完了，自然会让她回来。”

从小接受的教养，让凌千夜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太过失控。让他失控的，就只有一个人，喻之初。顾城有些犹豫，顾霆将顾城拉到了一旁，给凌千夜陪笑，“小夜，这么晚了，记得把沫儿送回来，不然这对沫儿的名声不好。”

让顾沫在凌谨言和凌千夜之间徘徊，也没有坏处。顾城听了顾霆的话，立马让开了。凌千夜把顾沫拉了出去。一路上，顾沫也没有反驳，只是跟在凌千夜的身后。起初，她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气喘吁吁的。后来，凌千夜放慢了脚步。两个人来到了凌千夜的车旁，他将车门打开，顾沫坐了进去。凌千夜也坐在了驾驶座上。她直奔主题，“找我什么事情？”

凌千夜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为什么答应和凌谨言订婚？”

顾沫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到过，会从凌千夜的口中问出来。她不再出现在他的身旁，不再纠缠他，这不是凌千夜想要的吗？顾沫蠕动了几下唇瓣，不知道如何回答。“说话。”

顾沫的思绪，这才重新找到，她看了看车窗外面，漆黑的夜晚。“嫁给他……没有什么不好。”

凌千夜看着她不动声色的脸庞，胸腔里窝了一团火，无处发泄。“不喜欢的人也嫁？”

顾沫冷笑了几声。她转头质问凌千夜，“那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他说我是个心机的女人，我还要活生生的贴上去吗？”

凌千夜哑口无言，他无法回答。顾沫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只是，车内并没有开灯，凌千夜看不到顾沫的变化。“我嫁给凌谨言，至少他想娶我，他说他想一辈子对我好，保护我，比起凌千夜，尊贵清高的凌家少爷，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顾沫并没有生气，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段话。凌千夜扭头，看着她看似已经释怀的样子，胸口闷的发慌，“那你喜欢他吗？”

顾沫忍下去眼中的泪光，“这些……重要吗？”

重要吗？凌千夜不断的在心里反问自己。这种窒息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这一刻，凌千夜发觉到。他已经习惯了顾沫在身旁。“凌千夜，我们顾家，确实想促成这门婚事。我们确实想要让凌家帮助我们度过危机，凌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少爷。”

这一句话，将凌千夜再次打回了原型。顾沫句句戳心，句句入肺。“我不喜欢你了。”

顾沫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凌千夜只是看了看空荡荡的副驾驶，并没有追下去。他仿佛还能看到，副驾驶上，有些以前顾沫的身影。活泼的，难过的，坚强的。每一帧，都是她在讨好他，都是她跟在他的身后跑。顾沫离开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她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到凌千夜来找她的时候，她真的是满心欢喜。听到凌千夜想要和她谈一谈的时候，她真的幻想过，他们会重归于好。只是，顾家是一家人一辈子的心血。曾经的爷爷，最疼她。她不能让爷爷一生的结晶，毁在她的手上。嫁给凌千夜，他一定不会帮助顾家。凌千夜讨厌有目的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