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神色平和，眸底又有了往日的光采，应该是彻底走出了那段时日的阴霾。“大姐姐，你怎么了？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锦玉一进院子就看见坐在藤椅里的上官瑜，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下人说，你前几日身子不适，才让人回绝了与我见面，你怎么不早点同我说？”

上官锦玉边说，边急切打量着她，发现不过几日不见，上官瑜竟然瘦了一圈，脸上肤色更是白得吓人，本来殷红的唇瓣眼下更是血色全无，她不由蹙起了眉，正想继续追问。上官瑜勾唇笑道：“你又不是大夫，同你说有何用？说了只会徒惹担心。到时候你再同婶婶一提，婶婶同我母亲一提，害大家一起担心。”

上官锦玉嘟囔：“我又不是墨玉，没那么大嘴巴。”

上官瑜笑：“好了，快坐下说吧。”

上官锦玉依言在她旁侧圆石凳上坐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夫来过了吗？”

上官瑜避重就轻回：“看过了，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上官锦玉微微松了口气。盼夏机灵的提起茶壶给她斟茶，茶水的颜色却惹得上官锦玉不由一怔。上官瑜似乎察觉她的疑惑，笑道：“是水果茶，尝尝。”

上官锦玉端起，闻了闻，一股果香扑鼻而来，又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倒是蛮好喝。“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西湖龙井和大红袍，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盼夏端了一杯到上官瑜手中，上官瑜端着喝了一口，才笑道：“近来胃口不好，大夫建议暂时不要喝茶了。”

上官锦玉不疑有他，闻言点了点头，端着茶盏又继续喝了一口，并未急着说明来意。上官瑜笑瞥了她眼，也不急着催问，小口小口喝着果茶。春日午后，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惬意舒适。姐妹两个，就这么静静喝了好一会茶。上官锦玉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大姐姐，我做好决定了。”

声音很轻，一不注意像似随时都会随风化去......话音刚落，白皙小巧的耳朵根已染上淡淡红晕。上官瑜将茶盏搁下，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唇角，笑睨着她：“所以......决定做沈家媳妇，还是方家媳妇？”

上官锦玉听着，清丽的脸颊上跟着布满了胭脂似的红晕，听出上官瑜言语里打趣，忍不住羞恼瞪了她一眼：“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人家最后会不会娶我。”

虽是反驳上官瑜的话，可是言语里下意识的透着一丝落寞与不自信。上官瑜闻言，心里一拧。那次退婚，锦玉面上看着好像已经完全走出来，但无形中对她的伤害太大，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极大影响。就好似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即便愈合，终究还是永远留下了一道疤。“又不是人人都像吏部侍郎沈家那般没眼光。”

上官瑜道，笑意有些冷，“迟早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后悔当初悔婚的选择。”

上官锦玉端着茶盏的手一紧，脸色凝滞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故作不满道，“好端端的扯到他们干嘛，你不觉晦气，我还听着刺耳。”

上官瑜忙告饶：“好好好，是大姐姐失言，大姐姐给你赔不是。”

说着，倾身亲自端起茶壶要给她斟茶。上官锦玉连忙一把夺过：“身子不好，就乖乖坐好。”

然后提着茶壶替她和自己分别续满茶。她放下茶壶，深吸口气：“我想嫁给方晟。”

上官瑜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选择一般，并未意外，只是笑道：“决定了就好。”

上官锦玉说出口后，反倒轻松了，忍不住嘟囔：“你怎么一点不惊讶？”

上官瑜端起茶盏，笑着揶揄：“那日你表现的还不明显吗？你大姐姐难道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上官锦玉：“……”上官瑜难得看到她这番无语又可爱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大姐姐~”上官锦玉娇恼。上官瑜见状，努力敛住笑意，掩嘴轻咳一声，佯作正经：“家里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上官锦玉一顿，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怕母亲会不同意.......”她看着她，眸底隐隐有种找到主心骨般的迫切，“所以想先同你商量一下。”

上官瑜默了下：“大哥哥呢？他知道你的决定吗？”

上官锦玉依旧摇了下头。上官瑜：“......”“大哥哥没问？”

这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上官锦玉有些不好意思：“问的。只是......”说的时候，她眼神忍不住闪了闪，似乎为了掩饰一丝不好意思的局促，端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口，才接着道，“他问我，我看着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哥没有强逼着她，只是让她好好考虑清楚。上官瑜闻言，心里多少了然。上官锦玉：“我也担心，我选择方家，母亲到时候会不会怪大哥？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起争执。”

上官瑜宽慰：“即便他们意见相左，但为你着想的心是一样的。”

上官锦玉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

上官瑜道：“只要你真的下了决心，二婶那边，我会想办法。”

上官锦玉一喜：“好。”

对于上官瑜说的话，她们这些姐妹自小就深信不疑，尽管当时她对上官瑜充满了嫉妒和成见，但不得不承认，大姐姐就是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她心底其实也很信任她。“府上一切还好吗？”

上官瑜见她突然沉默，以为她又在不自在闹别扭了，笑着主动转移了话题。上官锦玉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笑道：“嗯，一切都好，祖父最近经常拉着父亲和三叔陪他打叶子牌。”

上官瑜闻言，清眸中也漾起了笑意。两人开始随意闲聊着一些家事。上官锦玉突然想起什么，八卦道：“对了，你听说了吗，我们东宫太子竟然有龙阳之癖。”

上官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