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传到了坤宁宫。忆香气得在心里不停暗骂老妖婆没人性,皇后娘娘这都病着,还要作妖给她心里添堵,是生怕她病好的不够慢吗?!但面上却不敢放肆,人家毕竟是太后,而且她不想皇后伤心为难。费嬷嬷也是唉声叹息,又气又无奈......当然都是背着上官瑜。“皇后娘娘呢?”
忆香撩帘走进内殿。费嬷嬷立马抬指做了嘘声,拦着忆香往外走了几步,瞥了眼里头,才低声道:“睡着了。”
这些时日因为晚上一躺下就咳嗽,严重影响了睡眠,上官瑜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白日偶尔困得不行的时候,就会靠着眯一会。忆香自然知晓,皇后能睡着已是难得,最希望她能多睡一会是一会,谁也不愿这时去吵她。只是……忆香脸色为难道:“三位上官夫人拜见,正在外殿候着。”
费嬷嬷问:“皇后娘娘母亲她们?”
忆香点头:“是啊,夫人和二房的二夫人、三夫人都来了。”
费嬷嬷突然想起来,前日的确是递了拜贴进来,皇后娘娘知晓后,还分外期待来着。“可是娘娘才刚睡着......”费嬷嬷也为难起来。就在两人纠结的时候,里头已响起了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也不知是两人的声音还是传了进去,还是又被咳嗽所扰,上官瑜很快醒了过来。费嬷嬷和忆香赶紧走了进去。忆香去茶几倒了杯茶,递到上官瑜跟前:“娘娘,喝口水压压。”
费嬷嬷扶着上官瑜起身,替她顺着背。上官瑜接过,一口将茶水喝了下去,总算稍稍缓解了些。“咳~咳咳~母亲她们可到了?”
忆香看了眼费嬷嬷,回道:“嗯,到了。”
上官瑜:“替本宫梳洗下,本宫即刻去见。”
忆香、费嬷嬷:“是。”
外殿。周氏、姜氏、郑氏依次坐在客椅一侧。周氏满脸担忧,时不时朝内门处引颈顾盼。姜氏心里藏着事,比往日显得沉默了些。郑氏倒是有些兴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坤宁宫,以往她来得最少,即便来了也不敢多瞧,但这次不一样了......没多久,上官瑜便从内殿走了出来。周氏一见,立刻起身上前迎了几步,但瞬间回神,赶紧行礼:“皇后娘娘,福寿金安。”
姜氏、郑氏跟在身后一道行礼。上官瑜上前一把扶住周氏的手肘:“母亲,快起来,不必多礼。”
“你如今贵为皇后,得先有君臣之礼。”
周氏不依,抚开她的手,规规矩矩行了礼。上官瑜没辙。待她们行完礼,她才依着晚辈之礼唤了母亲和两位婶娘。“娘娘,你瘦了……”周氏看着上官瑜,心疼得紧。上官瑜笑着安抚道:“近来不是流行以瘦为美,女儿刻意少吃了些……咳……”她强压下喉尖的痒意,“母亲可觉得女儿比以前好看些了?……咳~”周氏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自己的女儿她最清楚,怕她担心,出来前只怕是刻意让人在脸上抹了胭脂,可是即便这样,依旧能看出她如今的气色极为不好。“娘娘怎么样都好看。”
周氏勉强笑了笑。上官瑜掩去一丝咳嗽,眉眼弯弯:“母亲,您这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姜氏立刻笑着应和:“娘娘,二婶倚老卖老,说句公道话,咱家大嫂一向实话实说、所言非虚,我们上官家的姑娘就是生得好看。”
郑氏跟着凑趣:“我呀,与大嫂、二嫂,英雄所见略同。”
周氏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娘娘,你这咳嗽,太医怎么说?”
上官瑜忍不住掩嘴咳了声,才笑回道:“母亲不必担心,就是普通风寒引起的,咳~如今喝了药,好多了......”周氏蹙着眉:“那就好。”
姜氏安慰道:“大嫂,宫里有最好的大夫,您不必太过忧心,我瞧着娘娘这咳嗽也不是很严重……您看,我们进来到现在,娘娘也就咳了几声,我前阵子得了风寒,咳得比这严重多了……您就放心,娘娘年轻,很快就能恢复。”
忆香心里腹语:那是因为这咳嗽生得奇怪,白日虽然只是轻微咳两声,但一到夜晚,尤其躺着的时候,娘娘咳得都快将肺咳出来,但她不能多言。上官瑜自是不想母亲担忧,顺着道:“是啊,二婶说的对,等过阵子就好了。”
周氏:“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咳得都睡不好觉了......”上官瑜笑道:“那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如果真的咳得那般厉害,女儿也装不了,对不对?”
周氏半信半疑,不过想想若真是咳得厉害,的确是压不住。上官瑜转了话题:“母亲,二婶、三婶,你们来的正好,帮忙尝尝御膳房新研制的几款糕点,看看哪款最好吃,届时年末宫宴的时候就用上。”
郑氏闻言,立马兴致勃勃率先应道:“好啊。”
姜氏瞥了她一眼,随即跟着笑着捧场:“那我们可有口福了。”
周氏只是笑笑。上官瑜命人去端上糕点。几人暂时都围绕着糕点好吃与否,认真品鉴探讨起来......最终除了一款味道有些特殊怪异被剔除外,其余几款都留了下来。“娘娘,今日我们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同您商量。”
姜氏喝了口茶,将茶盏搁下后,斟酌道。周氏神色郁结,开口阻拦:“二弟妹,娘娘如今身子还在康复,还是改日吧。”
郑氏道:“就是因为娘娘身子有恙,才更加急切.......啊。”
看到周氏投过来的眼神,她语气不自觉焉了下去。上官瑜微微凝眉,抬眸笑问:“哦?何事?”
姜氏看了看周氏,又扫了眼一旁的宫女,不太自然的轻了轻喉咙,笑道:“还请娘娘先禀退左右。”
上官瑜微微挑眉,默了默,随即朝忆香使了眼色:“你们先下去。”
“是。”
忆香带着一众宫女退了出去,顺势将殿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