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种鼓声,她愣了一瞬,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慌乱感。她起身望向身旁的胡军医,有些紧张的询问道:“胡军医,这是战鼓声吗?”
战鼓声响起,就说明是要出兵去打仗了。胡军医摇头叹了声:“是呀,开战了。”
又要有无数的大好儿郎要牺牲了。只希望这次能胜利归来,早日结束战争。司涯听到开战了,显得很是兴奋,“开战了,那场景一定很震撼,好想去看看。”
姚南香快步跑出了帐篷,看着已经空荡荡的营帐,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营帐这边,已经只有极少数的士兵了,说明顾清华也去了。远处,隐约还能听到战马的脚步声,那震撼的轰鸣声,感觉地面都好像在颤抖。她望着丹斐方向,心里默默祈祷:“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要到旁边的山头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点什么。”
司涯冲出来,撒丫子就要往营帐外面跑,被姚南香一把扯了回来。她凝眉看着司涯,语气严肃问道:“你干嘛?”
“我就去营帐前去看看,不出去,放心吧。”
司涯拉开姚南香的手,撒丫子就跑了。“诶。”
姚南香担心他跑出去,连忙跟了出去。这小崽子要是出了事,她可担待不了。姚南香追上司涯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营帐,爬上了营帐前方的山头。他站在绿草如茵的山头,望着前方数以万计的士兵。烈日高照,微风吹拂间,马蹄溅起遍地黄土,人流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往往前涌去。姚南香看着这个壮观的场景,紧张的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司涯就显得很兴奋了,“阿星,你看,场景好壮观呀,等我再大点,我也能手握兵器上阵杀敌了。”
姚南香转头看着他,轻笑了声:“你连武功都不会,连我都打不过,上什么战场杀什么敌人?”
司涯被她说的有些不开心,但是想想她说的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他看着姚南香,毫不在意的笑道:“近来,我每日都去跟父亲练武,很快你就打不过我了。”
近来每日晨起,司明哲就会让人带他过去,带着他练一个时辰的武功。所说时日虽短,也看不出有什么精进,但他相信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他父亲那样保卫疆土之人。“那你加油。”
姚南香摸了摸他的头,仔细分辨已经小到看不清了的军队,努力想分辨出轻骑兵营在什么位置。然而,此时的轻骑兵营正绕过这片山,隐藏在了深山之后,根本不在正面对战的这群人中。姚南香看了许久,看到眼睛都酸涩了,也没有找到轻骑兵营的影子。她深深的叹息了声,却听到有个小孩的声音传来,“看什么呢?被发现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姚南香和司涯被吓了一跳,四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那孩子躺在山坳的草丛中,嘴里含着一株狗尾巴草,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瞧着姚南香和司涯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脸上还带着稚嫩,面黄肌瘦的,长相不是很出色,但是那双眼睛却特别的亮眼。司涯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子,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在这干嘛?”
那小孩坐起来,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我,饲养战马的后勤兵,我叫姜谦,来找草药,你呢?”
“这么小?”
司涯上下打量着他,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小兵站起来,比姚南香还高上半个头。他看着司涯道:“我十五了,已经来了一年多了,你还说我,你不是更小。”
司涯打量着他,撇了撇嘴,“我跟你可不一样。”
他没有再嘚瑟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被姚南香提醒过了,也自我反省了。姚南香说:“要是敌人知道你是主帅的儿子,你猜他们会不会想办法抓了你,然后逼你父亲,让他投降退兵?用你逼迫你父亲投降,你猜你父亲会保你的命,还是会退兵?你是想被抓,还是想让他们拿你威胁你父亲?”
她还真的不是吓唬他。若是敌人知道主帅的儿子在军营,必定会想办法抓到他。到时候哪怕不能让主帅退兵,也会让他乱了心智。“那,你们呢?干什么的?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战士。”
姜谦看着姚南香和司涯,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俩。司涯话多,回道:“我们是军医,给伤残兵看伤的。”
“军医?”
姜谦听到司涯的话后,眼睛突然亮了。他急忙问道:“那你们除了外伤,会看别的病吗?”
“当然了,我阿星师父什么病都能看。”
司涯还是改不了那高调的爱嘚瑟的毛病。“真的!”
姜谦听到好很高兴,望向姚南香,眼神带着祈求,“阿星师父,我们那有个大叔他病了,你能帮他看看吗?他肚子疼了两天了,今天都躺下不能动了,我担心他要不行了。”
他是偷偷上山来给那个大叔找药的,可是他也不认识什么药。在山上找累了,他就躺下休息了一会。姚南香闻言,凝眉问道:“他身体不适,为何不直接请军医?”
姜谦耸了耸肩,“我们这种喂牲口的老弱病残兵,哪有人会管我们的死活。”
军医那么忙,谁会管他们这种没有战斗力的后勤兵生不生病。姚南香打量了一下他,心知他说的是实话。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可能根本没有人把喂马的兵当作一条人命。“带我过去看看吧。”
姚南香的摸到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上,心里留了个心眼。若是这小子说的是假话,随时做好防备保护好自己和司涯。“好,好,我这就带你去。”
姜谦高兴的点着头,前面带路往军营的旁边去。饲养马匹的地方是在半山坡上,这会留下的马匹已经不多了。姚南香看着真的是军中喂马的,握着匕首的手松开了。姜谦带着他去了马棚后的帐篷里,里面只有三四个年纪不小了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