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顾清华残暴的一面，忍不住愣了一下。她望了眼那两个人，微微蹙眉道：“罪不至死，断了手筋放了吧。”

这两人只是下人，虽然跟着那样的主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但是杀了倒也不至于。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是好人，断了他们的手筋，让他们以后不能再作恶。“好。”

顾清华点头应了，给那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带走。士兵领命，拖着那两人离开人群。顾清华回头看着姚南香，问道：“现在回去，还是再逛一会？”

“回去吧。”

姚南香本来就是要回去了的。她弯腰去捡地上刚才被丢下的东西，王清儿见状，也跟着她一起弯腰去捡了。顾清华的腿还没有好，所以只能骑着马。姚南香和王清儿是坐马车来的，她们说着要走一会，边走边等马车。姚南香让顾清华骑着马提着东西，她跟王清儿一起走路。两条腿总是比不过四条腿的，很快王清儿跟姚南香就慢了下来。王清儿看了看前面的顾清华，又看了看姚南香，有些没忍住说道：“表嫂，那个程将军是喜欢你吧？”

“嗯？”

姚南香疑惑看着她。她好像听到笑话了似的，对着她笑道：“没有的事，也不可能，他烦我估计差不多。”

还有，先不说她现在这样有多难看，就是好看，程晏也不会喜欢她。程晏对她说话有多刻薄，平日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从哪看都是不太喜欢她。刚才不还说她脑子有问题。王清儿摇了摇头，“不是，程将军确实是喜欢你，而且这个事情表哥应该是知道的。”

“嗯？”

姚南香平日还是挺注意仪态的，这会都要露出黑人疑惑的神情了。怎么可能？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她有些疑惑了，问王清儿，“这话怎么说？你怎么知道？”

王清儿这一年多来看的人多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过，察言观色更是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了。她见姚南香真的不知道，跟她解释道：“程将军喜欢你都在眼睛里了，我是看出来的。”

她抬头看了眼距离她们不远的顾清华，继续道：“我知道表哥知道，是因为他看到你跟程将军在一起时吃醋了，还有他眼里对程将军的敌意。”

姚南香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也不相信程晏会对她有什么好感。毕竟她对程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你看错了，别想太多。”

姚南香拉着王清儿的手，对着她坦然的笑了笑。她没有相信王清儿的话。她觉得程晏眼里对她没有喜欢，只有不耐烦和嫌弃。顾清华跟程晏本来就有过节，敌意抵触什么的，也不会是因为她，肯定是王清儿过分解读了。王清儿见姚南香不相信她说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她摇头是觉得自己看的没错，不说话是觉得姚南香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她不知道真相，至少不会心里觉得有负担。大盛的大军一部分驻扎在皇城城外，一部分在丹斐皇宫暂住着。街道距离皇宫还是有些距离的，顾清华怕姚南香和王清儿走累了，翻身下马，让两人骑着马先回去。姚南香拒绝道：“你腿上还有伤，我们是乘坐马车出来的，他们应该一会就追上来了。”

王清儿这才知道顾清华的腿上有伤，她连忙表示，“表哥，我不累，要不你带着表嫂先回吧？”

“不用。”

姚南香反对道。王清儿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她怎么可能放任王清儿自己走。这时，寂静的路上传来驾马声和车轮声，姚南香对着顾清华笑了笑，“看吧，我说很快就来了的。”

顾清华对着她勾了勾唇，“是，丫头说什么都对。”

他极少会去反驳姚南香的话，主要也是因为他了解姚南香。姚南香性子直接，不会转弯抹角，不似一般姑娘家矫情，多数时候，她说想要就是想要，说不想要便是真的不想要。顾清华不愿违背她的心意，让她不高兴，所以判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都是不会反驳她的话的。姚南香想起王清儿说的话，观察了一下顾清华。他神情淡然，眼底和唇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根本看不出丝毫王清儿所说的吃醋。她觉得，就是王清儿想多了。马车驶上前来，在姚南香身边停下。两名士兵下来对着顾清华行了礼，请了姚南香和王清儿上了马车。姚南香上了马车，伸手把王清儿拉上去了。顾清华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边，视线望着前方，黑眸深邃无波，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回到住处后，姚南香带着王清儿找到了膳房，让她打着下手，一起做了几道菜，当然还有王清儿要喝的那个鸡汤。吃了饭后，姚南香便陪着王清儿在院中站着，看着天空的半月。姚南香跟她说起顾老太太很担心她，也很想念她。王清儿听着忍不住落泪，心里也逐渐清明。她是不是还是可以活下去的？这世间还有人在乎她，她还是有家人的。姚南香陪了她很久，顾清华担心她冷到了，从房里拿出两件披风，缓步走到两人身后。他亲手把披风把姚南香包裹起来，把另外一个递给了王清儿。“谢谢表哥。”

王清儿接过了披风，却拿在手里没有穿戴。“天这么冷，进屋去吧。”

他单手环着姚南香，伸手摸到了她冷的跟冰块一样的小手。姚南香的手冻得没什么知觉了。她转头望向王清儿，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困不困，回屋再说会话，还是回去睡觉了？”

“回去睡吧。”

王清儿回应了句，转身往昨日住的房间去了。看着王清儿进屋了，顾清华环抱住姚南香，刚弯下腰要抱她，姚南香赶忙拉住了他的手，“你腿伤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