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丹侯府和高氏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姚南香喝了些酒,这会正睡的昏天黑地,甚至还做了个空间升级的美梦。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房外微风吹拂,房中鹅黄色轻纱窗幔随风飘动,莹白月光从打开的窗子照进床上,将床上的小人笼罩在月光之下。姚南香那白皙细腻的绝美小脸,在温柔的月光中更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窗外的顾清华负手而立,风姿绰约,眼神温柔的看着床上心爱的小人。三年多前,一身红粗布衣,一辆破旧的驴车,把姚南香带到了他的身边。没有聘礼,没有宴席,甚至连拜堂都没有。能娶到姚南香是他的福气。可没有拜堂的婚姻,怎么能算是成婚了?这场婚姻本不是他自愿的,是他被迫安排。本来心中没有什么感觉,可自从姚南香不知不觉入了她的心后,他就总觉得欠了她一场像样的婚礼。虽然白日才见过姚南香,这会还这么看着她,可他心中还是觉得很想念。想要进去把她抱在怀中,又怕吵醒了她,坏了筹谋许久的惊喜。他站在窗边看了姚南香良久,实在是府里还有事情需要他处理,才依依不舍的轻轻关上窗户离开。翌日一早,天刚露白,姚南香就被高氏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望向高氏,问道:“娘这么早叫我可是有事?”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才看到高氏身后还有一群人。她们手里捧着凤冠,还有一件在托盘里的红色衣服。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的瞌睡瞬间被赶走了。清醒了之后,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高氏,问道:“娘,一大早带人捧着凤冠霞帔叫我是为何?”
她跟顾清华都在一起三年多了,总不会想着顾清华会给她补办一场婚礼的。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所以看到凤冠霞帔,她只觉得有些疑惑,并没往那方面去想。“当然是因为要为你梳妆了。”
高氏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姚南香疑惑蹙眉,“为我梳妆?”
看到姚南香满脸震惊加疑惑的神情,高氏笑着坐到床边,跟她解释道:“我家姑爷说了,当初你去他们家时委屈你了,所以要给你补办一场婚礼,三媒六聘早就给娘了,我们都准备了良久了,就你还不知道。”
想起当初姚南香是被卖给顾清华的,高氏心里就一阵心疼。她摸了摸姚南香的小脸,眼眶泛红,嘴角却带着笑意说道:“好了,赶紧起来梳妆了,别耽误了时辰。”
姚南香看了眼旁边的铃铛和蓝樱,问道:“这事你们也知道?”
她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蓝樱连连摇着小脑袋,“我跟铃铛和夫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姚南香蒙了很久,抬起白皙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感觉脑袋好像有些混沌。她坐着反应了一会,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从床上下来,任由高氏带着人折腾了。当初她进了顾家的门,是没有拜堂也没有宴席的。她没想到,顾清华竟然一直惦记着,还偷偷摸摸的给她准备惊喜。怪不得她说一向对她温柔宠溺的顾清华,昨天为什么要因为屁大点事跟她吵架!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也不知道这事他在心里盘算多久了。计划的这么周密,显然不是突发奇想,怕是早就琢磨这件事情了。高氏看着铜镜中的姚南香笑的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姚南香被姚奶奶卖了的时候,她有心阻止,却无力护住她。虽说后来她知道姚南香已经不完全是她的女儿了,可她心里依旧把她当成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看着她能够幸福,高氏的心里特别地高兴。她跟木匠李商量好了,等在这边稳定下来了,就让人给姚盼儿送些银子,让她也能过的好一些。姚南香看着镜中妆容越来越精致的脸,眼底的暖意涌动。今天是这具身体的十八岁生日,也是她真正成为顾清华的女人的日子。想到这,她有些羞涩的垂下了眼眸。她现在可以理解,顾清华之前为什么会拒绝她了。他怕是早就想好了,在她满十八的这天,正正经经的跟她入洞房,行周公之礼。她倒是没想到,顾清华竟然还注重仪式感。许是昨晚酒喝的有点多的原因,姚南香总觉得昏昏沉沉的不太真实。她看着高氏为她盖上了红盖头,听到外面哄闹的声音,被人扶着出了房间,出了院子,上了花轿。她隐约看到了那双黑色的云纹锦靴,隐约听到顾清华说:“丫头,我来接你回家了!”
这整个早上,她都好像在梦中一样,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在花轿的颠簸中,她好似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听说这是平丹侯为他那个山野村妇补办的婚礼,可真是羡煞旁人。”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关键是侯爷还这么英俊潇洒,风姿绰约,这女人命真的是太好了!”
在外面的议论声中,姚南香才逐渐清醒。她猛的掀开轿帘,另一只手掀开一些红盖头,看着前面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吉服的顾清华,突然的就笑了。她这一笑明媚倾城,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到了,都沉迷在了这一笑之下。多年以后,还能忆起平丹侯夫人看着平丹侯时,那倾城一笑。姚南香缓缓放下轿帘,放下了红盖头,心中这才有了几分紧张的感觉。蒙了一个早上,这会才清醒过来,才好似刚确认今天真的是自己的婚礼。她的手抚着胸口做了两组深呼吸,紧张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她有些好笑,以前做再困难的手术,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女人都期待自己有一场盛大完美的婚礼,她也是女人,也不例外。之前,她总觉得嫁都嫁了,婚礼这种形式只是锦上添花。可真的穿上了凤冠霞帔,坐上了花轿,她才明白,女人为什么都执着于一场婚礼。很快,喜轿在平丹侯府门前停下,顾清华翻身下马,迈着修长双腿走向喜轿。姚南香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着顾清华的手掀开了喜轿的帘子,另一只大手伸向了她。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丫头,我们到家了。”
姚南香看着顾清华指节分明的大手,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新娘子,下轿了。”
旁边传来媒婆提醒的声音。姚南香深吸了口气,缓缓伸出自己柔软的小手,放到了顾清华温暖潮湿的掌心。他的手心流汗了?原来,他也是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