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迟看了唐祈一眼,接过了手巾。陈栩跟在薄荆舟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的一举一动,薄总虽然也爱干净,但没有洁癖,不至于被人握个手都忍受不了,他看着男人将刚刚被少夫人握过的手指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那声‘薄总’卡在了喉咙里。面前的男人长得有七八分像薄总,但气质和装束却是完全不同,连行事作风都不一样。沈晚瓷:“……”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乱,见到陆宴迟离开,也没有阻止。他现在的身份是陆家的小儿子,薄氏的竞争对手,不怕他走了后就消失了,她得先回去问问,薄荆舟有没有什么孪生的哥哥弟弟什么的。两人如此相似,肯定不会是巧合。陆宴迟走到门口,回头往大厅里看了一眼,这一下看得挺久。唐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落在沈晚瓷的肚子上,他窥着他的表情:“陆总,您好像对沈小姐挺有意思的?”
陆宴迟收回视线,“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两只。”
男人看向他,神色很淡,在灯光下甚至有些冷厉:“那说明你瞎了,挖了吧,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来监视我的?什么都要问上一句?”
唐祈见他动怒,不敢再多问,他看了眼还被陆宴迟握在手里的手巾,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要帮他扔。陆宴迟一走,宴会厅里就闹开了:“那位,就是陆家刚从外地接回来的小儿子?”
“他和薄家那位,可有七八成相似吧?但没听说过薄家和陆家有什么渊源啊。”
“这不会是……薄董的私生子吧?听说这位和薄家不对付,已经明着抢了薄家两个项目了。”
“不能吧,薄董和薄董夫人伉俪情深,可没传出过什么绯闻啊……”说话的那人一侧头就看到了离得不远的沈晚瓷,急忙捅了捅身侧的那人,“算了算了,说不定只是长得有点像,你看那网上长得相似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不过这陆宴迟也着实厉害,长原那个项目,大家都虎视眈眈多久了,为这事,林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吧。结果短短半个月,就被他给拿下了,今天居然还受邀来了老太太的生辰宴。”
他扫了圈周围,感慨道:“你看今天来的,哪个不是平日里连预约都见不上的人物,他一个二流的陆家……看来,这圈子过不了多久又要换人了。”
因为这一突发情况,沈晚瓷也没有心思再多留,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陆宴迟来的,如今主角都走了,更没必要再待着了。陈栩心里此刻也十分震惊,但看出沈晚瓷不想多谈,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少夫人,您是回老宅还是回您现在住的地方?”
沈晚瓷自从在薄氏上班后,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租了套房。但身边的人都看得出,哪里是为了方便,她是不想回御汀别院去面对那满屋子的花。那里是陈栩听吩咐,一点点布置出来的,每一朵花都是精挑细选。沈晚瓷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寻找薄总这件事上,也无暇顾及那些,所以陈栩自作主张,将那些花都制成了方便保存的干花。万一薄总……也能给少夫人留下个念想。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回老宅吧。”
车子停在楼下,沈晚瓷开门进去。江雅竹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翻相册,这是她最近常做的事。“妈,”她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这些照片,沈晚瓷已经陪着江雅竹看过无数次了,每一张都已经印进了她的心里,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薄荆舟怎么从小到大拍照都没笑过?”
“你别说,我以前为这事还专门带他去看过医生呢。”
“那医生是不是说他面瘫?”
“面瘫倒是没有,他就是装酷,不爱笑。”
看了会儿照片,沈晚瓷不经意的问了句:“薄荆舟有没有哥哥弟弟什么的啊?”
“我们那时候正赶上计划生育,虽然也能偷偷生,但你爸舍不得我那么辛苦,就只要了荆舟一个,”江雅竹转头看向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就是看到这些照片,突然想起要是薄荆舟有个弟弟,肯定长得和他一样好看……”事情还没确定,江雅竹的身体又不好,经不起那种在希望和失望间反复横跳的刺激。万一到时候查出来陆宴迟不是薄荆舟,岂不是让她白欣喜一场。“亲生的倒是没有,但以前还真的差点就给他领回来了一个弟弟,那孩子生的也不差,但有些人就是……”像是想到了什么,江雅竹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她将视线落在沈晚瓷的肚子上,面容温柔:“再过一个月就要显怀了吧,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反应?”
不舒服的反应?沈晚瓷一怔,才反应过来江雅竹说的是孕吐。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沈晚瓷怕时间拖得太久,江雅竹对这个莫须有的孩子产生了感情,反倒弄巧成拙,“妈,其实……”她正思索着措辞,想用一种温和的,不刺激到她的方式坦白,薄荣轩就从楼上下来了:“晚瓷,你先回房间去休息吧,很晚了。”
他给了她一个‘我来说’的眼神。沈晚瓷看出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跟江雅竹说了一声后就起身上楼了。翌日。沈晚瓷让陈栩帮她约陆宴迟见面,倒不是急着想确认他的身份,而是她不去,薄荣轩就要去。她问过了,薄家和陆家远无怨近无仇,以前甚至没有怎么接触过,他这般明显的针对,总有个原因吧。她用的是合作的名义。五分钟后,陈栩回复道:“对方同意了,下午三点,陆氏集团楼上的咖啡厅。”
(昨天的内容修了一下,大家可以重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