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领命,快步迎上林涛。“世子爷,请把孩子交给我吧。”
林涛略略侧了一下身,对他挤挤眼,示意他小声一点,自己开口时也将声音压的很低。“星星睡了,就不换了,我怕她醒。你抱大宝和二宝吧。他们在山上跑了很久,明天可能会腿疼,晚上回去拿热水多跑会,再让人给他们按按。”
林阳有些意外他的细心,微微顿了一会,才低低应了声好,侧身护上大宝二宝,缓缓朝前走。到马车前,林涛也没星星放下,而是侧着身子,以一个比较诡异的姿势爬上了车。封祁看他样子,心里拂过一抹异样,眼色却是暖了暖。林涛坐好,手还护着星星,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护什么珍宝般。“七叔,星星可真可爱,我可以带回家玩两日吗?”
怪不得他娘一直想要个女儿,真是太乖太好玩了。这软软糯糯的,一见就让人想亲香。封祁闻言,脸色瞬的转暗,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大宝参加完考试后,我便要将他们送回家。”
林涛低低“啊”了一声,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不过,转瞬眼又亮了。“那我后面,可以去她家玩吗?对了,他们的娘亲是谁呀?我听星星说,他们是三胞胎,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道那般,平日就是生单胎,都极其凶险。而星星娘亲这一生就是三胞胎,真是不得不令人惊叹啊!封祁略略沉默,摇头。“这我不知,你可下贴。”
林涛也觉得应先下帖询问下,这是礼貌。“好,等我回去以后写个贴,等大宝们回去后,带回去。你说是写他们的名字,还是写他们娘亲的名字啊?”
“看你拜访谁。”
林涛心想,当然是他们娘亲了,不过不敢说,面儿上乖乖的说是拜访三个小家伙,顺便自说自话道:“嗯,那边写他们的名字吧。七叔,你知道他们的大名吗?”
他在山上问了半天,大宝完全不说,二宝没开过口,星星只会自己叫星星。有点头秃。封祁闻言微微一怔。他也未与江遥谈及过孩子们的名字。他心头莫名有点虚。林涛瞧着他脸上难得浮现的惊愣,“嘶”的一声。“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也不知道?你这爹……叔叔当的也太不上心了吧?”
他呼吸微微窒了一下,凝眸盯着封祁看,见对方没有听出的自己那嘴快说出的字,暗自松了口气。好险,差点说漏嘴。不过,同时也有点幸灾乐祸。没想到,封祁也有眼瞎的一天。嘻嘻。别人的热闹真好看。封祁注意力在三宝的名字上,丝毫没注意他短短一息间的风起云涌。“大宝可以告诉叔叔,你们的名字吗?”
封祁侧身,将大宝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大宝反手搂住他的脖子,点点头。“我叫江景衍,弟弟叫江景溟,星星叫江星。我们以前没说过,不怪叔叔不知道。”
林涛暗暗琢磨。看来这三崽的后爹姓江。不知未来去他们家中拜访时,是否能见到他们的后爹……也或许,他们会觉得那才是爹!思及此,他在看封祁的目光里,不由多了一丝怜悯。真惨,孩子都保不住,帮忙带就算了,还要喊别人为爹。封祁一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先未理会,但过了会,丝毫不见他遮掩,侧眸对上,不禁疑惑,剑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你在看什么?”
林涛一个激灵回神,心绪的飞快摇头。“没……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发虚。”
大约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他的肚子跟着“咕噜”响了一声。他还没得及脸红,就听大宝的肚子也“咕噜”的叫了一声,接着二宝和星星也跟着叫了起来,像是唱歌一般。醒着的一大两小,脸红了两个。林涛愣了一秒,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顾忌星星还在睡,尽可能的压了压声音。“看来,我们的三个宝宝也都饿了呀!”
封祁想到他们玩了半日,该是早就饿了,温柔的抚抚大宝的脖颈,唤林阳回程。三个孩子是真的累了,回城路另外俩也没抗住,头挨头的靠着一起睡着了。林涛本打算请他们下酒楼的,见状也只能跟着一起回别院了。马车直接驶入小院,刚停稳,就有人信号传来。林阳有些意外,偏头对车厢内低声说:“王爷,是林舞的信号。”
林舞之前被封祁派出去查六年前的事,一走近半月,没一点消息传来,这日恐怕是刚到,就同封祁传消息了。封祁低声。“嗯,让她去书房。”
他将孩子们安顿好,并吩咐丫鬟守好,才唤了林阳去书房。书房中。林舞一脸肃然的立在桌旁,而书桌前,还匍匐着跪倒一人。封祁进门时,看着背影隐隐觉得有点眼熟,待转身,见到眉眼,轮椅顿住,扣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紧,手背青筋突突抽了两下。气温好似在刹那间冷凝成冰。屋内人寒的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地上人差点软的直接瘫倒在地。他脑袋朝里缩的更紧,身体无意识的发颤,如一只受惊的老鼠。空气沉寂,沉喘的呼吸声仿佛如惊雷般,令人不安彷徨。须臾。封祁轻笑出声,指尖轻叩扶手。林阳也从愕然中清醒,动作迅速的转了轮椅,推着封祁到了主位。林舞敛下心绪,垂着头走到封祁面前,拱手跪下行礼。“王爷,属于是在明山的山腰,找到他的。”
屋中跪着的人,名为林一。一即为首,在联系林阳等人的名字其实很易想,他是“林”姓之首,即封祁守卫的首领。他领明卫,是贴身侍卫。而在六年前,封祁受伤回都,他虽因保护不力,被圣上责罚,但封祁并未怪罪,反而顾念他受伤,赐了不少东西,还放了假让他带薪养伤。却不想,就在封祁出事后,他突然消失,连带这那天发生的事情,也一起被掩埋的干干净净的。封祁命人查了两年,一点线索未有。当时他便觉,是内部出了问题,否则,线索不会抹的那么干净。今日再见屋内所跪之人,一切为的猜测,都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