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P市，苏墨和沈杨就站在路边儿，看着不远的那个派出所。很快，韩小辉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当然带着洋洋得意的表情。“我就说吧，这个天底下，没有我进不去的那个门！”

“少废话，派出所的大门，只要你不是进去闹事儿的，对谁都开着！”

扔给韩小辉一支烟，三个人蹲在那里，在交流着这两天的安排。“打听好了，顾大海以前那个房子，在向阳路附近！”

“他经常出没在那里的一个麻将馆，麻将馆被查过很多次，但是都没抓到现行！”

“说起这个事儿，看来，警察叔叔们也是很头疼！”

向阳路！有了目标就好办，就在身后的小报亭买了一张P市的地图，很快苏墨就已经确定了目标。“咱们去那里转转，应该，就能找到借给顾大海钱的那些人！”

“没错，像那种人，肯定都在麻将馆的附近，毕竟好找生意嘛！”

三个人拦下一辆出租车，给司机师傅交代了两句之后，朝着向阳路那边儿而去。逼仄的小胡同，路口，是一个招牌老旧的饭店。韩小辉走进去，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就坐在靠窗子的位置上。“吃点儿什么？”

“劳驾，打听个事儿！”

笑着朝老板点了点头，不用说，递上一支烟，也是肯定的。“这个胡同里面，是不是有个麻将馆？”

“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的出来，饭店老板的双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警觉的目光。“我是听顾大海说的，这不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想来碰碰运气！”

“呵呵，这可不是什么碰运气的地方，小伙子，十赌九诈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顾大海说，他在这里可是赢了不少钱呢！”

“就他？大概一个星期之前吧，在我这里吃了一顿饭，还没结账呢！”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要找的向阳路和麻将馆，肯定就在这个地方。饭店老板认识顾大海，而且，似乎对他的情况非常熟悉。“老板，我还听顾大海说，要是暂时不方便的话，也能在附近借点儿钱出来？”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还是干点儿正经事情，那种债，不是好欠的！”

“没办法，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出路了！”

“那你自己去麻将馆问问吧，别扯上我啊，我这里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

笑着点头哈腰，韩小辉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接近目标。“您告诉我，那麻将馆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饭店的老板没说话，只是拉着韩小辉的胳膊，把他带到了饭店外边儿。“从这里一直走，到头儿之后右拐，你就能看到一个铁楼梯！”

“上楼梯就是，千万记住啊，别提我什么事儿！”

韩小辉道了声谢谢，又朝着不远处的苏墨和沈杨，使了一个颜色。看着他们三个人慢慢的走远，饭店的老板站在那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呢？”

胡同走到头儿，果然，是一个丁字形的岔路。右拐，不远的地方，一些锈迹斑斑的铁楼梯，就靠在墙边儿。“应该就是这里了，老苏，你在楼下等着，我和沈杨上去问问！”

“别啊，一起来的，就一起上去呗！”

“你不是前肘儿还没好吗，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得分出精力来照顾你！”

“咳，警察叔叔们都没抓住现行，说明这个地方隐藏很深，不会轻易动手的！”

拒绝了韩小辉和沈杨的好意，苏墨已经朝着楼梯上面走去。不管怎么说，顾大海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的事情。如果站在这里置身事外，以苏墨的脾气，肯定做不出来。二楼是一个暗红色的木头门，油漆斑驳，在外边儿看，很难跟一个麻将馆联系在一起。越是这种地方，好像，就越会藏着什么特殊的东西。轻轻的敲了敲门，木门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露出一个男子的半张脸来。“干什么的？”

“这里不是麻将馆吗？我们兄弟三个，来玩儿两圈儿！”

“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麻将馆！”

一边儿说着，那男子又看了苏墨一眼，就要关门。但是，苏墨的左手，已经压在了门上。“没外人，是顾大海介绍我们来的！”

“顾大海？”

“是啊，他给我们说，在这里能好好的玩玩儿！”

苏墨提到了顾大海的名字，这让里面的男子，目光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稍稍犹豫了一下，他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把门缝儿开的更大了一些。“进来以后不要乱跑，不要乱说话，我让你们怎么走，你们就怎么走！”

“行，都听你的，一回生二回熟，你现在不放心，我们也能理解！”

进了木头门，苏墨他们才发现，这里跟一个小型的网吧没有什么区别。两千年，有些所谓的网吧，不过只有五、六台电脑而已。而这里，显然就属于这种情况。几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人，坐在电脑前面吞云吐雾，有的嘴里骂骂咧咧。整个屋里，呛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穿过网吧，那男子打开另一扇门，苏墨这才看到，又是一个楼梯，直通后面的小院儿。果然够隐蔽，可能很少有人会想到，网吧的后面还有另外这个地方。“兄弟，你们这儿，一天不少人吧？”

沈杨的嘴就是闲不住，跟谁，都想聊上两句。“不该问的就少问，刚才不是给你们说了，别那么多话！”

这一次的楼梯是向下的，终于，在那男子的带领下苏墨三个人走到了院子的正中。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男子两根手指凑在嘴边儿，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马上，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十几个人从屋里冲了出来，把苏墨他们紧紧的围在了中间。“这？兄弟，这是干什么？”

“闭嘴，等我们强哥过来，有事儿要问你们！”

苏墨看了看韩小辉，而韩小辉，又看了看沈杨。两个人又向苏墨的身边儿靠了靠，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一根胳膊伤还没好。万一要有什么意外的话，先护住这个“残废”再说。正前方，院子里的那个小屋，门又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背着双手，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虽然时间还不到中午，但是离的很远，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酒味儿。“小七儿，什么情况？”

“这三个人说，是顾大海介绍过来，打麻将的！”

“哟嗬，顾大海可以啊，自己欠着钱，还能帮咱们再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