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十一点，已经完全喝醉的孟庆辉，才离开了青衿居。小芸整顿饭没有喝酒，她双手搀着孟庆辉，摇摇晃晃的朝着准备好的那辆车走去。只是，迷迷糊糊之中，孟庆辉还在一直嘟囔着。“说好啊，我就是陪你去酒店聊天，其他的事情，咱们不能做！”

“你也说了，我跟你的父亲年纪一样大，不行，真的不行！”

心里闪过一丝冷笑，小芸觉得，这个孟庆辉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今天晚上本来就是孙传成做的一个局，既然给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也必须要抓住你的把柄。不然的话，一旦你翻脸不认账，那些钱岂不是白花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以为，去了酒店我就要跟你做些什么？看着孟庆辉那有些稀疏的头发，还有早就发福的身材，小芸忍不住一阵恶心。但是，虽然这么想，戏还是要做足一些。“小心，孟叔叔您小心，别碰了头！”

“您先睡一会儿，等到了酒店，我再叫您！”

“要是您觉得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就马上停车！”

夜色中，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青衿居，朝着山下而去。而小芸扶着孟庆辉上车的整个过程，都被人一丝不落的拍了下来。就是那个安排好的服务员做的，一个小型的摄像机，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右手。眼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段玉祥打了一个电话。“段先生，包间里和上车的画面，已经都拍下来了！”

“好，马上送到我这里来，然后，明天你的银行账户里，就会多一笔钱！”

只不过，这个服务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不远的地方，还藏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手里也有摄像机，而目标，同样是孟庆辉，和他身边儿那个叫小芸的女孩儿。酒店的房间里面，樊东海坐在沙发上，口中一阵哈哈大笑。苏墨知道，肯定是他动用的那些关系，找到了孟庆辉勾结孙传成的证据。刚刚樊东海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表情就一直是那样的古怪。“孟庆辉是人老心不老啊，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还惦记年轻的小姑娘！”

“牛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那是当然，我是谁？云海集团的樊公子，难道这个名头只是拿来唬人玩儿的？”

“我以后也要小心你了，万一你也弄几个人跟着我，那不是一点儿隐私都没有？”

“放心吧，只要顾大小姐没有这个要求，我绝对不会对你下手！”

两个人相视一笑，苏墨拿出两支烟，把一支递到了樊东海的手里。又拿出了那个Dupont打火机，帮他轻轻的点上。现在就是要等，等到孙传成再一次蹦出来，毫无避讳的站到跟自己对立的位置上。大夏讯通是看重舆论的，高层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不可能不尽快的做出处理。而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针对凌旭的不利消息，都将被彻底推翻。事情很简单，孟庆辉收了钱，还收了另外一些不可告人的好处。只要他被调查，那么跟他有关的很多人，都会马上噤若寒蝉，陷入沉默之中。再加上艾志波从中努力，那么剩下的事情，将会变得水到渠成。“苏墨，我不是给你泼冷水，如果孟庆辉栽了，但是大夏讯通还是没有合作下去的意向，那又怎么办？”

缓缓的摇了摇头，在苏墨的判断之中，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也许樊东海在国外的时间太长了，又或者，他本来就不屑于，参与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一方的声音被压制，而另一方的声音，必然会占到上风。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人情世故，在很多企业中，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不仅仅大夏讯通是这样，自己的凌旭公司，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初沈杨犯下了那么大的错误，不是没有员工在质疑自己的决定，不是没有人，觉得应该把他彻底的清除出去。而就在前段时间，陈锐和蒋新凯见面，更是面临了一场近乎绝境的信任危机。当不同的声音出现之后，就看哪一方，能够坚持下去。决定还是要做的，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往往就是因为走到最后的那种意见。“算了，不说孟庆辉了，说说咱们自己吧！”

苏墨打算换一个话题，因为这些事情，樊东海肯定不感兴趣。“从现在看来，吴总对于公司的掌握，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

“那么，我们五个人，作为凌旭的创始者，还是要牢牢的把投票权，攥在手里！”

“一旦绿洋基金和你爸的资金进来，AB股的方案能不能继续下去，这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确实，从一开始，公司发展的大方向，就一直没有离开苏墨的把控。就像他对李秀中说的那样，未来二十年互联网的发展，在自己的心里。但是，更多资本的介入，肯定会改变现有的情况。创业者需要资金，而与此同时，又不能被资金所左右，做出错误的判断。“很难！”

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樊东海拢了拢长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苏墨，你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你对公司的控制，是建立在持续盈利的基础上！”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大家都在烧钱，跑马圈地，你却在用户数量和赚钱这两个方面，同时发力！”

“以前那些投资者，全都来自传统行业，对于他们来说，能有钱赚，就已经足够了！”

樊东海说的就是事实，从现在的情况看，凌旭公司的每一个产品，都不存在亏损的情况。而且，除了UU聊天本身是免费的之外，其他项目，几乎没有资金上的压力。“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做手机系统，做手机，是一个很长的周期！”

“更不用说，你想打造的那种生态圈，最终是一个什么样子，现在谁也看不到！”

“于是，你的盈利能力，将从现实，变成长远的计划！”

“资本不会完全放手，他们也要把风险，控制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是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而这，也是一个非常关键，非常核心的问题。一年来，苏墨不管推出任何的功能、项目，都没有给大家画饼，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过，正如樊东海所说，周期这个问题，已经切切实实的摆在了面前。“你确保手机系统做出来，就能赚钱吗？”

“确保咱们品牌的手机做出来之后，马上就能俘获消费者，成为市场的主流吗？”

“甚至，究竟能卖出多少手机去，苏墨，你自己都不好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