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离开山门去外面的世界狩猎的，可是狩猎着狩猎着，我就被一头野猪追着跑了。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大型的动物，只是看到那种特别大头的野兽我都会感到害怕。当时若不是你正好从潭州城回来，我可能就要被那头野猪拱死了。那时候的你，就在我的心中，扎了根。后来，师兄弟们也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我总是很晚去洗澡，而且每次都是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从来都没有跟你们一起。所有的师兄弟当中，只有你的速度能跟得上我，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

一边想着，卫姝一边猛灌着酒。“这位就是欧阳先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哈哈！”

主桌上，觥筹交错，有人在向欧阳濯缨示好。“这位老爷谬赞了，濯缨使的不过只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搬不上什么台面的。”

“先生过谦了。对了先生，您边上姑娘与您同来，也一直在说笑着，不知......是否是令正？”

“这位老爷说笑了，以濯缨的才华与家世，是配不上这位姑娘的。”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以为先生与这位姑娘郎才女貌，理应是天生一对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

“是啊是啊！先生才华横溢，这位姑娘又貌若天仙，若是成为一对，那将来在青史上也是一段佳话啊！哈哈！”

卫姝有点儿后悔去听他们的对话了，他们的对话在卫姝的心中宛如一把刀，剜着她的心脏。“诶，仙姑，你觉得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卫姝正伤心着呢，那名问话欧阳濯缨的老爷看卫姝不出声连忙问道。“是啊，天生一对呢。”

卫姝的心，在流血。她能说不是吗？她要是说了，别人又会怎么看待她呢？破坏别人的狐狸精？还是不知廉耻的......“你们看，仙姑都认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呢！”

对话完毕，卫姝又灌起了酒。“是啊，在他们眼里，你和她就是天生的一对，似乎你们不在一起，就是天地对不起你们，月老对不起你们，没有把你们的红线牵在一起一样。而我呢？我只能一旁看着你们说笑，看着你变成属于她的人，看着你，渐渐远去。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多么想，想要在他们面前，在你的脸上，留一抹唇印，然后慢慢地将往事道来，看着他们那吃惊的眼神，以及你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那该是多么有趣的画面啊！如果我告诉他们，你曾经那场大雨之中，在那间寺庙之外，在那片屋檐之下，你将我拥入怀中。你说，你喜欢我，你会一直喜欢我。我很好奇，他们如果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如果他们还知道了，你抱着我，在雨中狂奔，只是为了我的一场小发烧，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呢？我真的真的很想在他们的面前，在你的脸上留下一抹红色的唇印，慢慢地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可是我做不到，我要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说出这段话呢？我只能在这里独自饮酒，看着你和她说笑，看着你和她被称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但是我又要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心痛呢？凭借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我这句话吗？不可能的！当初，除了你和我，又有谁在场呢？你如果矢口否认，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将无颜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名声尽毁。虽然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你是那个人啊，那个令我魂牵梦萦人啊！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他们呢？他们会怎么想呢？十五师兄，我想你了。我没想到会这里遇到你，我是想过我们会再次相遇，但是我没想到，当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你身旁，是带着一位姑娘。我多么希望我们见面的时候，是在一片美好的地方，然后你一眼就认出了我，你一把抱住我，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要离开你。但是，我知道，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这些，我都只能想想而已。也许在你的心里，我只能当你的小师弟，那个跟在你身后，需要你保护的卫荪，而不是卫姝。师兄，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在一开始就以女儿身与你相遇，而不是以男儿身跟在你的身旁。也许这一次，我们再分开，就完全无法再次相遇了。这一次，我会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保证，我不会与你见面，我不会破坏你的姻缘。就让我，以你小师弟的身份，以卫荪的身份，活在你的心里吧。”

想到这里，卫姝突然站了起来，道：“今日与诸位相见，卫姝感到十分荣幸，就让我们用这杯酒，来为我们今日的相聚庆祝吧。”

说完，卫姝一饮而尽杯中的酒。而在她喝下那杯酒的时候，眼神是注视着欧阳濯缨的。“师兄，最后一杯酒，干了吧。”

最后时刻，卫姝的心里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