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竽穿着白衬衫,领口系着深蓝色的蝴蝶领结,下面搭配同色系的百褶裙,裙摆在膝盖上面,有点类似于JK制服。 长发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随着走动轻轻摇晃。她脸上的小伤口泛着淡粉色,被志愿者神来一笔,描绘成粉色的两朵桃花,点缀在眼睑下方。 “陆竽深藏不露啊,腿这么长。”
“腰这么细。”
“比起文科班的女神也是不输的。”
“只能说咱们学校的黑白校服,谁穿谁丑出天际。校服一脱,封印解除!”
“哈哈哈哈你脱掉校服也不好看,别把自己的丑赖给校服,人校草穿校服也帅得像拍青春电影的男主角。”
“说起校草,咱们的校草呢,没来吗?”
“不知道,可能没来吧。”
“陆竽真挺漂亮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陆竽的到来,让班级队伍后面起了一阵骚乱。顾承横着眉毛,不耐地嗤了一声:“行了,有完没完。”
“哦哟,承哥酸了,咱们别说了。”
顽皮的少年打趣一句,朝顾承挤眉弄眼。 顾承烦躁的想打人,这群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话都说。他瞪了那人一眼,而后撇开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落在陆竽身上,见她站在队伍最前方,从曾响手里接过班牌。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头顶,少女亭亭玉立,像一枝纯白坚韧的箭荷。 音乐声戛然而止,广播里传出字正腔圆的女声,宣布开幕式即将开始。 校领导在主席台落座,各班队伍陆续进场。 陆竽高举着班牌,微微眯起眼睛,时刻注意着前方队伍的进程。十月中下旬,即便天气状况良好,清晨的温度也有些低。她裸露着胳膊和大腿,有丝丝凉意爬上肌肤,只能祈祷赶快进行完开幕式,她好去换衣服。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八班的方阵——” 闻声,陆竽迈开步伐带领全班同学进场,目光一扫,注意到八班的看台处坐着孤零零的一道身影。 隔得远,她没戴眼镜,但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江淮宁。 他说过,会来观看比赛。 他来了。 陆竽轻轻扬唇,露出合宜的微笑,听身后班级队伍喊出整齐响亮的口号:“八班八班,非同一般!突破极限,勇夺桂冠!”
押韵的口号一遍遍回荡在耳边,气势浩大。 绕着操场走了大半圈,到草坪上集合,等全部方队走完,听领导讲话。 陆竽时不时朝看台上八班的位置张望,却见江淮宁已经下来了,坐在遮阳棚里,守着他们班的物资,旁边是班主任,两人正在说话。 —— 仪式结束,陆竽把班牌给了班长,她先去卫生间换回校服。 走回八班的场地时,江淮宁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男生女生都有,像是没想到他会来看运动会,大家意外又激动。 被问起原因,江淮宁抬眸,恰好瞧见走近的陆竽。 视线相对,他没移开目光,轻轻笑了笑,启唇回答:“当然是因为我还没见识过昽山高中的运动会,有点好奇,在家里待不住。”
“唉,你没能参加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看你打篮球的样子,体育运动应该不在话下,可惜不能看到你比赛了。”
“谁说不是呢,明年高三,运动会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不仅是本班同学,其他班的男生女生也都频频朝传说中的“校草”投来关注。 江淮宁倒没觉得遗憾,靠着椅背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位子,朝陆竽说:“给你留的,班主任刚说了,让你组织几个文采好的同学写加油稿。”
“哦。”
陆竽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其余同学该准备的准备,该去看台的去看台。 江淮宁转过头来,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脸,直盯得陆竽面红耳热,垂下头看脚边摞起来的两箱矿泉水。她脸上的妆没卸,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 “上午有你报名的项目吗?”
江淮宁看够了,终于偏转视线,看向被阳光照射的橘红色跑道,短跑初赛即将开始,裁判员在起点线做准备。 陆竽一手撑腮,一手摆弄着桌上的本子和笔:“下午有跳高。”
说起这个她就头疼,她没怎么训练过,估计不会拿到好成绩,完全是过去充数的。想了想,她真诚建议:“你还是别去看了。”
江淮宁靠在椅子上笑:“怎么了,我还想过去给你加油。”
陆竽一脸“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看着他,努努嘴说:“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天付尚泽抓壮丁的场面,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赶鸭子上架。”
江淮宁鼓励她:“笨小鸭也会有爆发的时候。”
“谢谢。”
陆竽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因为他要去观看,产生一股子想临阵脱逃的紧张感。 —— 下午的跳高比赛,体育委员付尚泽前来提醒参赛同学去检录处。 陆竽认命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左右扫视一圈,没瞧见江淮宁的身影,可能去厕所了。她默默祈祷,他最好一时半刻别回来。 脱掉校服外套,陆竽穿着短袖和长裤前往检录处,在那里遇到沈黎。 沈黎穿得比她清爽许多,纯白的短袖短裤,扎了个低马尾,清秀的脸蛋白里透粉,站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两人打了个照面,陆竽刚想微笑着打招呼,沈黎就率先转过头跟自己班里的同学讲话,没看见她一般。 “陆竽,我们来给你加油啦。”
叶珍珍和张颖穿过大半个操场,来到南面的跳高比赛场地。 陆竽一手捂脸,无奈道:“你们怎么来了,我就随便跳一下。”
“别打退堂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
张颖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看好你,冠军非你莫属。”
其他同学纷纷看过来,陆竽一想到等会儿的惨状,简直没脸待在这里。 江淮宁回到八班的区域,没看见陆竽,找了一圈,看台上也没有她的身影,于是问付尚泽:“陆竽呢?”
“她去跳高了。”
付尚泽说,“叶珍珍和张颖去照应她了。”
“跳高的场地在哪儿?”
付尚泽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江淮宁抬眸望去。阳光刺眼,他手掌挡在额前,远远地看见已经有人成功越过横杆,落在军绿色的海绵垫上。 没有迟疑,他疾步朝那个方向而去。 陆竽排在倒数第三个,前面就是沈黎,眼下还没轮到她,她正伸长脖子,观看排在最前面的同学跳高,紧张得想吐。 旁边传来女生兴奋的欢呼声。 “沈黎沈黎,快看,江校草过来看你跳高了。”
“要命了,手臂打了石膏还这么帅气逼人,沈黎你好福气!”
“啊啊啊,他是不是在看你!”
沈黎经常和江校草一块在食堂吃饭,放学也一起走,这在文科三十班里不是秘密,而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大家羡慕的同时,又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校草和校花天生绝配,听说他们的妈妈还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