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庭挂完电话后,抽了两根烟才进去。顾母搀扶着顾父已经起床,在与顾晚棠说着话。顾皓庭进去直接坐在了他们前面。三对一。不知道是不是顾晚棠跟他说了些什么,还是他自己想明白了什么,顾父今天的姿态比起昨晚,要和煦很多。他说:“那个叫林悠的女孩,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见见吧。连她父亲都来了一趟,她没理由不见一面。”
顾皓庭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现在不行,以后会让你们见面的。”
顾父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他冷笑了一声:“你怕我会对她怎么样?”
顾皓庭没说话。“我顾剑涛好歹在海城也是叫得上名号的,我会对一个小女孩怎么样?你就这么看待我吗?”
顾皓庭沉默了一会儿,说:“您要找她干什么?”
顾父脸色难看起来:“怎么了,你现在公司做大了,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在公司耀武扬威还不行,现在你还想管你老子吗?”
顾皓庭说:“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现在状态很不好,不合适来见您。”
林悠的状态不好,那他的状态就好吗?被亲生儿子气得昏过去,倒现在还在替那个女人着想。眼看父子两个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又要箭弩拔张起来,顾晚棠站起来打圆场。“哎,爸,皓庭说得其实也对,他女朋友出了这些事情,肯定也是慌乱的不行,要是强行把她带过来,再口不择言说出点什么话来,气着您,对您身体不好。”
她说着,打着手势让阿姨上早饭。顾母也出声道:“是啊,晚棠说得没错,晚两天,等到你身体恢复一些,再请她过来,也不迟啊。”
顾父怒气冲冲的说:“什么女朋友,我还没认下,你们瞎叫什么呀。”
顾晚棠拉了拉顾皓庭的臂膀,他终是没说什么。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顾晚棠起身给顾父顾母各自盛了一碗小米粥。餐桌上,气压有些低。谁都没说话。顾皓庭喝了半碗粥后,刚站起身,顾父把筷子重重的撂下。“你去哪里?是不是又要找那个女人?”
顾皓庭皱起眉,并未答话。顾父冷着脸:“这几天你就在家待着,要是再让人拍到你跟她的照片,再拿过来威胁我要给钱,或者是闹到外面去,我可丢不起那个脸。”
顾皓庭说:“我跟她,合理,合情,合法,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他还要说什么,顾母出言制止:“你就听你爸一回吧,你还记得医生说了什么吗?”
家庭医生一再强调,顾父不能再受刺激了。顾皓庭昨天打电话问过了宋予知,宋予知也是这个意思。一是顾父六十多岁,年纪大了,有着高血压,常年靠吃药控制,如果真的经常受到刺激,很容易激发脑出血。那问题就大了。顾皓庭眉心微微动了动,说:“我去公司。”
这下顾父是没理由拦着他,只是等顾皓庭答应晚上会回来,方才松口让他出去。顾皓庭也确实是在公司一直待到晚上,他让徐然去把林悠接了过来。徐然带林悠走的是后门,陪到到了顾皓庭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他就走了。顾皓庭打开门,脸上有些疲惫,他喊她:“林悠。”
两人之间只隔着不到一米远,她还是快步冲上前,紧紧搂住了他。顾皓庭将她抱了起来,坐回椅子上。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积了好些烟头。有一支明显是刚刚才灭掉的,还向上散着一丝细细的烟雾。他身上还是昨晚上出去穿的那件衬衫,衣袖被挽至臂弯处,褶皱明显。他环住她的腰,一下一下摸着她顺滑的头发,问道:“在家干什么了?”
林悠说:“跟陈晴,还有宁辰星一起拼乐高。”
她把手机打开给他看,照片里,是一个已经能看出一点样子的模型。林悠指了指一边,很骄傲的说:“这里是我拼的。”
又拉着他,讲了很多在拼乐高时候的遇到的事情。比如说,陈晴将零件摆放的整整齐齐,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宁辰星去上厕所,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站起来的时候全给搅乱了。然后他就被陈晴揪了两耳朵,罚去面壁思过了。再比如,陈晴半夜起来上厕所,躺在沙发上的宁辰星正在摸黑玩游戏,手机屏幕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将他脸衬惨白像鬼一样。陈晴吓的尖叫,差点拿着花瓶过去。......林悠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陈晴跟宁辰星的趣事。她说的时候,紧盯着他胸前的纽扣,眉飞色舞,眼睛弯弯的,似乎被他们感染到了,也很开心。顾皓庭没打断她,只是静静听她说话。最后,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抬高,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呢,除了拼乐高,你还做什么了?”
他问:“想不想我?”
林悠眼眶渐渐红了。她没做什么,只是很安静的在想他。林悠攀上他的肩膀,埋首在他的颈窝,小心翼翼的问:“我没有要想你,但是。”
她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控制不住。”
顾皓庭眸光幽深:“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跟早上的差不多。为什么?因为不确定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清楚她真的找他以后,他是不是为了她能赶回来。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到底是怎样的轻重,她没有底气。林悠躲避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顾皓庭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向她。辗转缠绵。最后的时刻,他刹了车,咬着她的下唇,含糊不清的问:“想不想我?”
林悠整个人紧绷着,唇齿间的薄荷烟草味让她没办法集中。滑腻的皮肤蹭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温度烫得惊人。她手指扣着他的肩膀,想逃离。顾皓庭将她向下摁着,一遍又一遍的问她:“想不想我?”
林悠不说话,他也不着急,只是重复着问题。最后,林悠眼泪都下来了,将他的背后划出一道道红痕,挣扎着喊他名字:“顾皓庭!”顾皓庭吻去她的泪:“嗯,我在。”
林悠声音打着颤:“我,很想你。”
......